第5章 逍遥来逍遥去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凡间测灵大会终是落下帷幕，大丰朝除了云水村孙玉三人之外，竟只有一人身怀灵根！ 测灵大会结束次日，陈仙师驾着一艘飞舟再临云水村，前来接走孙玉三人。 孙玉三人泪流不止与家人道别，毕竟此去不知再见是何年何月了。 “行了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只要你们勤加修炼，不日便能返回凡间，与家人重聚。”陈仙师对于三人哭哭啼啼，磨磨蹭蹭的举止很是不满。 “可恶！” 此时，天穹之上传来一声怒喝，响彻整个凡间，惊天地泣鬼神，一时间整个凡间地动山摇，就是鹰钩山也因这一声怒音，开始分崩离析，散为无数巨石从天而降！ 无论是凡人还是身处凡间的修士，皆是因这二字怒喝，七窍流血不止，纷纷倒地，痛苦不堪！ 刹那间，另一股玄妙之力降临，笼罩整个凡间，将凡间的山川草木尽数恢复，被波及之人亦是痊愈！ 凡间不少凡人连忙下跪，高声喊道：“仙人饶命！” 数日之前，姜祁阎罗两人率先回到凡间上空，静观凡间测灵大会。 姜祁鄙夷道：“哼！若非本尊不愿错过这份机缘，这些凡人蝼蚁，本尊不屑一顾！” 对于姜祁的埋怨，阎罗懒得回应，甚至觉得他有些烦人，“行了，看仔细了，会返回凡间的人，恐怕不只有我们。” 姜祁大手一摆，狂言道：“来就来，谁怕谁！来了更好，那两个自诩正道的老家伙，本尊不介意好好收拾他们。” 阎罗毫不客气拆台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就只能在这说说风凉话，真要打起来，一个周若清就够你头疼了，更别说刘霄玄。” 姜祁被戳穿了也不害臊，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提议道：“要是真打起来，你我不妨联手，待夺得机缘，再商量如何分配。” “可以。” 两人说定之后，姜祁望向俯瞰凡间，提醒道：“那机缘极有可能在凡间测灵大会某人身上，可别看走眼了。” 阎罗摇了摇头，这话算是什么提醒，他接下来说的话才叫做提醒，“凡间测灵大会昨日便已开始，我们错过了一日，少看了不少人。” 言下之意，就是说不准他们苦苦寻求的机缘，就在他们少看的那部分人身上。 话说到这，姜祁也明白了，便赶紧与阎罗一同施展手段，直接读取前来主持测灵大会的修士的记忆，看看有无凡人脱颖而出。 虽然他们可以直接观看凡人记忆，但凡人人数众多，看起来麻烦，还不如直接看那些修士来得快。 这一点，正如刘霄玄所料！ 很快，两人发现了云水村有古怪，若测灵珠真是因为使用次数过多，灵气枯竭而导致破碎，那么一开始就该为测灵珠补充灵气，或是不使用该测灵珠。 主持云水村测灵大会的三位修士，修为是低，但还不至于废物到如此地步，连测灵珠中剩余灵气都看不出来。 于是，两位半仙的目光直接锁定李欣悦，窥视少女的记忆，然而却是没有任何异常！ 不久之后，周若清赶到，见两个魔修仍在等待，顿时松了口气。 彼此为敌对关系，见面自然不会有良好的相处，姜祁见唯一一位女半仙到来，便阴阳怪气道：“哟，老太婆也来了。” 周若清可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激怒，直接选择无视姜祁。 “哈哈哈，几位来得挺早啊。”龙天笑面而来。 刘霄玄不久之后亦是到场。 姜祁见状，冷哼一声，竟然都来了。 “周道友，老蛟龙。”刘霄玄向非是魔修的两位拱手问好。 周若清作揖回礼，龙天则是笑道：“啧啧啧，老刘，你这是种族歧视。” “少来，叫你龙道友你能高兴？” “哈哈哈，那倒是。” 闲聊之后，其余两位半仙也陆续发觉云水村的问题，便纷纷聚焦于此。 见状，刘霄玄心中一紧，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处理好细节，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正当刘霄玄已然做好出手准备之时，却见周若清和龙天先后摇头。 “测灵珠破碎虽有古怪，但那李欣悦确实没有问题，连灵根都没有，那机缘不可能在她身上。” 闻言，刘霄玄颇为惊讶，他所见李欣悦的灵根资质，可是最好的仙品天灵根，到了这几位眼中，竟成了没有灵根！ “莫非那仙界之物，真在李欣悦身上？” 刘霄玄内心暗忖，同时心中稍定，他自己也试着眼看李欣悦，与之前的判断别无二致！ 发觉这一点，刘霄玄内心大喜，但他不敢流露于表，否则被这几位察觉，便是无事变有事。 日过一日，测灵大会接近尾声，四位半仙也是愈发专注，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然而，直至测灵大会结束，他们也没有任何发现，就连一个能入他们法眼的修炼天才也没有。 一无所获！ 几人放弃界壁的情况，转而关注凡间，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姜祁越想越气，顿时暴喝一声：“可恶！” 他只用了远远不足一成的力量，否则这一声，足以令凡间瞬间覆灭，且遭殃的也不会只有凡间。 在姜祁发声的下一刻，刘霄玄便出手打出一道富含生机的灵气，笼罩整个凡间，这才得以阻止一场灾难。 修仙者、魔修双方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纷纷展露一身强横气势，看似随时会动手。 龙天满脸笑意看着双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笑道：“赶紧打啊，机缘没见到，见半仙交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说不准看你们动手，老龙我能无处破境感悟呢。” 闻言，双方不约而同，收敛气势。 姜祁怒哼一声，与阎罗一道离开。 见两个魔修走人，周若清亦是告辞而去。 龙天双手托着后脑勺，抱怨道：“真是无趣。” 说罢，龙天化龙而行。 刘霄玄也是装模作样，往来时方向行了一阵，随后回到先前那片丛林之地，静待四位半仙走远。 凡间下跪众人，见天边不再有动静传来，便高声喊道：“多谢仙人！” 随后，孙玉等人顺利离开凡间，前往宗门修炼。 次日辰时，李欣悦正在整理其闺房之中的书籍，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 少女以为是李仁，便头也不回问道：“爷爷，您怎么来了，不是要备课么？” “老夫可不是你爷爷。” 李欣悦一听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顿时一惊，连忙回头，看清来者之后，笑道：“老先生，您来了！” 刘霄玄手中凭空出现数道符箓，递给李欣悦，说道：“老夫在鹰钩山巅等你，你可与不舍之人一同上山。将此符贴上，走上山巅便不费吹灰之力。” 说罢，刘霄玄便闪身至鹰钩山山巅。 看着手中的符箓，以及方才刘霄玄遁空而去的位置，老者分明可以悄无声息现身，却故意发出脚步声，就是怕吓到她，李欣悦顿时对刘霄玄心生亲切。 回过神来，李欣悦赶紧拿着符箓跑出去。 不久之后，李欣悦、郑天遥、李仁三人登上鹰钩山。 郑海本也在李欣悦不舍之人之列，不过他忙于医馆之事，不方便前来。 见状，刘霄玄宣布：“今日老夫便收欣熙为徒，离开凡间修炼，若是愿意，你们可以同行。” 李仁极为震惊，在他的记忆中，李欣悦与仙途无缘，可如今忽来一位仙师，要收少女为徒，李仁一时难以接受。 他自然会为之欣喜，可一想到与他相依为命的少女即将离开，伤心也是难免的。 李仁颇有顾虑，虽然眼前的仙师允许自己一道同行，但是他不知这位仙师的地位如何。 万一是随性而行，自己若是一同前往，恐怕会生出事端，对知梦不利。 于是李仁作揖鞠躬，眼中尽是不舍与坚定，“欣悦就拜托仙师照料了。” “爷爷” 李欣悦顿时红了双眼，眼角缓缓流下泪水，多年相伴，如今相离，岂能无感？ 另一边，郑天遥极为纠结，他很想跟李欣悦一同前往，可他在凡间还有牵挂，加上事发突然，他做不到说走就走。 李欣悦看出郑天遥内心的纠结，也能理解，顿时神情落寞，询问刘霄玄，“师父，没有灵根真的无法修炼吗？” “我们修士有九大境界，炼气、筑基、成丹、元婴、洞虚、空冥、圣冥、圣灵以及仙灵。没有灵根也可修炼，但进展极慢，且此生修为永远停滞在炼气期。而以你的资质，不出半年，便可入筑基。” 郑天遥见不得李欣悦沮丧伤心的样子，便安慰道：“欣悦，别沮丧，说不定以后我忽然有了灵根呢，到时我一定勤加修炼，争取赶上你！” “也罢。” 此时，刘霄玄发声上前，抓住郑天遥手腕，传入一道灵气，随后手腕一翻，掌中现出一本书，递给少年，说道：“此书乃是一本修炼法门，若是你能感应天地灵气，便有望修炼。然而你灵根缺失，感知天地灵气极为困难，因此老夫往你体内送入一道灵气，可助你一臂。由于灵根问题，老夫的灵气只能在你体内停留三日。三日之后，你若是无法成功，之后便只能靠你自己了。修炼一途，玄之又玄，日后突来机缘，恢复灵根，并非绝无可能，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郑天遥双手接过书籍，躬身道：“多谢老先生。” 刘霄玄扶须笑道：“权当是替欣悦的别礼。另外，你们之后找个理由，解释欣悦不告而别，尽量不要提及老夫，否则恐怕有危险。该说的老夫都说了，你们还有些时间告别。” 说罢，刘霄玄往山崖边走去，留出空间给三人。 李仁宠爱地摸了摸李欣悦的脑袋，强颜欢笑道：“欣悦，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趁着这张符还有效，爷爷这把老骨头再体验一下年轻的感觉。” 说罢，李仁便转身下山了。 李欣悦看着独自下山的背影，泣不成声。 目送李仁下山后，郑天遥和李欣熙四目相对，明明心中有千万个不舍，此时两人却是相对无话，彼此凝视对方，以眼作笔，心作画纸，画眼前人入心中。 郑天遥擦拭泪水，率先打破沉默，笑道：“欣悦，我一定会去找你！” 李欣悦破涕为笑，上前与郑天遥紧紧相拥，两人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不舍分开，李欣悦眼带泪花，莞尔一笑，轻声道：“我相信你。” 说罢，李欣悦脚尖一点，朱樱红唇在郑天遥唇上献上香吻，便羞红着脸往山崖边跑去。 见李欣悦过来，刘霄玄伸出手掌，虚握天边云朵，往后一拉，一朵彩云脱离云层而来，停靠山崖边。 刘霄玄和李欣悦踏上彩云缓缓上升，此时郑天遥终于回过神来，急道：“且慢！” 刘霄玄回头一望，“还有何事？” 郑天遥眼中现出前所未有的坚毅，“请问老先生宗门。” 闻言，刘霄玄一怔，随后爽朗大笑几声，“逍遥门！” 下一刻，彩云划过天际而去。 在彩云离去之前，李欣悦唇齿微动，郑天遥模仿少女唇齿动作，重复李欣悦的话，最后得出三个字：我等你。 他爱她，她爱他，真情痴心流淌，不求世间繁华，惟愿心中佳人，笑颜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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