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说：“辛子娟觉得既然关学姐问了她问题，就应该给她报酬。”</p>
尹雪亮愣住了，那表情和关道琴当年一样。</p>
江楠说：“关道琴不是差钱的人，也不是舍不得买东西回礼。只是她从小到大，周遭的氛围，相互借笔记、问问题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如果别人找她问问题，她也会无偿帮忙的。所以她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这种意识。”</p>
“关学姐觉得相互帮助，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谈不上什么报酬不报酬。但辛子娟可不是这么想的，她认为既然我帮了你，你就应该对我表示感谢。她也不是非得要钱，都是学生，买一兜子零食也好啊。”</p>
尹雪亮说：“那让关学姐就给她买一兜子零食算了。”</p>
江楠的表情透着可惜：“如果当初辛子娟把想法说出来就好了，但是，这种事情，她又不好意思说，结果就是关道琴什么都不知道，辛子娟暗自生闷气，心理越来越不舒服，所以她就开始……传关学姐坏话！”</p>
这下尹雪亮算是知道，那些关于关道琴的流言都是怎么来的了</p>
江楠：“那个时候我刚上大一，刚进辩论队就听到那些流言，比现在传的难听多了。可是我又不是死人，我自己和关学姐接触下来，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有一次，辛学姐和我们这些学妹学弟在一起，大家聊着聊着，她就开始说当年的事，还叫我不要跟关道琴深交。我当时没忍住，回呛了她几句，我说：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辛学姐总把这些小事放心上，而且大家来辩论队这么久了，谁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大家总听辛学姐说关学姐坏话，可关学姐从来没说过辛学姐你任何不好的话。”</p>
尹雪亮：“这下她该脸红了吧。”</p>
江楠啧道：“没有，她说：因为你关学姐有错，所以我能说她，她说不出来我的坏话，是因为我没错。”</p>
尹雪亮：“呃…好吧。可是就因为这么件事，就传这么多流言也太过分了，连我都听说过，说关学姐背地里有男友，还说不止一个。”</p>
江楠：“这就是流言可怕的地方，原本辛子娟只是说关道琴为人傲气，说话硬硬邦邦也不温柔，不知道那些男生为她神魂颠倒什么，有的甚至说只要关道琴愿意交往，谈地下情也行。结果传的过程中越来越离谱。后来，这些流言的发展，也超出了辛子娟的想象，她原本只是说了程度一级的坏话，结果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级别了。直到很久之后，关道琴才知道，她的风评变差，起因竟是因为问了几个问题没给买零食。”</p>
江楠叹口气，尹雪亮也跟和她叹了口气。</p>
江楠职业病发作，说：“我看下一次的辩题不如拟一个，好友问我问题，我应不应该收费？或者，我找好友帮忙，应不应该给报酬？”</p>
尹雪亮：“嗯，我觉得这个问题，主语就有很大的弹性，好友？同学？一般同学？都有再细化的空间。其实，对我来说，就算是关系一般的同学问我问题，我也不会要报酬。我倒是觉得，这跟帮的这个忙的大小有关，我们帮了一个小忙，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帮助，是再正常不过的社交，而且这世界上有太多谈利益的地方，总是谈利益太冷漠了。”</p>
按照江楠学姐平时的生活习惯，她也是不要报酬的那一方，但此时，她眼角闪过一丝星芒，忽然想练练尹雪亮，来一场小型的辩论赛。</p>
江楠说：“这位同学，为什么谈利益就是冷漠呢，其实我觉得不避讳谈利益才是对的，我们把一切需求明明白白的讲清楚，而不是糊里糊涂的。就像道琴和子娟之间，子娟如果当初就明明白白的和道琴说清楚，你问我的每一次问题，我都是要收费的，或者问一个问题，你得买一样东西给我，比如一瓶酸奶之类的，这就不会出现之后的问题了。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为什么很多最后家族企业，好友创业，最后都是不欢而散，就是事前的利益分配没有说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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