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的另一端，顾迟曜哈了口热气，低声说，“我在你楼下。” 崔景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哪儿？”</p>
“我在你楼下。”</p>
手机内传出一阵呼吸声，接着顾迟曜的声音踏破距离响在崔景和耳畔——</p>
“新年快乐，我，来陪你过年。”</p>
房门不知道是怎么被自己打开的，总之等崔景和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到了一楼楼道口。</p>
雪还在下着，在崔景和视线尽头，顾迟曜也不知道就这么站了多久，头上一片雪白。</p>
双方目光透过漫天飞雪交汇，崔景和怀疑自己看错了。</p>
“……顾迟曜？”</p>
里面的怀疑与不确定都在顾迟曜走过来后轰然坍塌。</p>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p>
“我……”崔景和难得在顾迟曜跟前说话卡壳，“你怎么……”</p>
话没说完，被他强行掐断：“先进屋吧。”</p>
这里环境一直不好，哪怕在屋内也没有什么暖意。</p>
崔景和烧上热水，过来拍开顾迟曜身上的积雪。</p>
“什么时候到的？”</p>
“没多久。”顾迟曜鼻尖冻得通红，感觉面部肌肉都有点僵硬，“怕你在忙，就一直没敢打电话。”</p>
不知怎的这句话落到崔景和耳中竟是徒生几分可怜，他捧着顾迟曜侧脸，一点点把融化了的雪擦干净。</p>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p>
围巾被雪打湿，顾迟曜干脆摘下来：“刚才不是说了吗？”</p>
他仰头很轻地笑了一下：“来陪你过年。”</p>
这个笑杀伤力太大了，好像从第一次见面看到他笑过一次后崔景和就再也没有见过顾迟曜这么笑过。</p>
那一见钟情的酥麻感像逐渐膨胀起来的棉花糖，将他原本空落落的心霎时间填了个满。</p>
始终无处可说的孤寂难捱在这一刻找到了停泊点，心脏违背现事跳动失衡，崔景和几乎害怕会被顾迟曜听见，理智撕扯着让他放手，可身体不听指挥，哪怕半分都不愿意远离。</p>
眼下情况就连顾迟曜都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他以为自己又办错了事，笑容不免僵住，被后来居上的小心翼翼所取代。</p>
“我是不是不该来？”</p>
他错开视线：“对不起……”</p>
“道什么歉？”崔景和突然毫无征兆抱住他，呼吸又重又深，“你为什么总是这样……”</p>
总是在他逼迫自己妄想放弃的时刻送来防不胜防的惊喜，让他的一切强硬伪装都变成了笑话。</p>
只是他后面一句说的太过模糊，顾迟曜没有听清，“啊”了一下。</p>
崔景和从他脖子里抬高头，自暴自弃般的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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