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脑袋，低头闷声道：“我知道了，博士。” “希望在过年前…你能平安归来。”</p>
自己一侧的发梢像是被摩挲般动了动，弗里德里希抬起头，库洛洛已经侧过身子，看向窗台的盆栽。半月前看到的这几株盆栽此刻丝毫没有落败的迹象，依旧绽放如初。</p>
“又是一年了吗……”</p>
医生平静的叹息声，在少尉听来却不由得心生哀伤。</p>
他抚向心口，这里正跳动的厉害。</p>
弗里德里希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奇怪，某个位置似乎在叫嚣着要撕开一些被封藏着的不知名的禁忌。</p>
“禁忌”是什么？</p>
另一方面，冷酷的理智却在警告着，绝不允许再进一步。</p>
弗、里、德、里、希，你的任务。</p>
……</p>
不愿再想，他收起箱子，再一次逃离似的离开了库洛洛的房间。</p>
chapter 48</p>
跨年的这几日里，柏林各主要街头总是人声鼎沸，鼓乐喧天，平日各处忙碌的德意志男女自然要在每年一度的庆祝里放松狂欢。各部军队的接连凯旋更是赋予了这新年全新的意义：</p>
[元首万岁！帝国定会战无不胜！]</p>
跨年当晚各种绚丽的烟花，新年当天勃兰登堡门前宏伟磅礴的阅兵，以及广场上聚集的数以万计的民众——这一切似乎都和独自埋头于桌案的男人没有太大的关系。</p>
新年当日研究所里冷清不少。助手卡洛·普朗克前几日休假了，除去部分赶进度的项目，研究所很多科研人员都选择了难得的假期，就连工作狂人西奥多博士也“被迫”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休息。</p>
从研究所出门已是深夜。</p>
今晚是新年后的第三夜，人们不分昼夜的狂欢业已渐止。</p>
不同于往常，男人今晚换上了常见的黑色便服，平顶帽遮住了他的黑发。</p>
他不主动与人对视，却从不回避路人偶尔投来的视线。</p>
走过几条主干街，来到一条餐馆酒馆居多的商业街。此时这里仍有不少结伴的德国酒鬼褪去了平日严肃的面具，不知所谓地嚷嚷着酒后胡言。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军警后，他打开了停靠着的出租车的车门，钻了进去。</p>
向司机报了地址后，男人不再多言。</p>
车子在大街小巷穿梭自如，约莫四十多分钟后在一处满是破旧楼房的小巷子口停下。</p>
空旷的小巷里洒下清冷月光，与两侧昏暗的路灯交映，照亮了巷子的全貌。小巷里此时空无一人，两边多是建造已久的旧民居。大多数居民都已入睡，仅几处窗子还亮着光。</p>
男人拽了拽帽檐，慢悠悠地走着，很自然地钻入了其中一栋民居。</p>
木制的楼梯随男人的步伐发出骇人的咯吱声。上到三楼，他走向一扇门前，先是轻扣了四声门，又重重敲了两下。</p>
几秒后，门被小心打开了。</p>
一个身穿格子马甲与长裤的侦探模样的男子正紧张地看着来者。</p>
“你来了？咳咳…我的药……”</p>
“…不急。”库洛洛似笑非笑，关上房门。</p>
房间占地二十多平，仅摆放着一些寻常家具。</p>
“侦探”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深棕色的头发却已灰白大半，仅从外表看不过是一个埋没在人群中的普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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