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下班后，章千予按照Monica的回复，去厨房询问其他厨师新菜的研发进度。</p>
弄堂里厢的厨师跟她一样，白天上班。对新菜的研发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可他们的菜早就制作成功，已经让顾客试过几次，并调整过了。</p>
章千予尝了其中一道“妙笔生花”，茭白并不只是雕成了毛笔的形状，而是把茭白尖切成细丝，根根分明，竟真的像是毛笔一般。</p>
而茭白切丝不单单是为了形似，在蘸取蘸料的时候，还会更容易挂住料汁。柔软的茭白丝在砚台装的蘸料里轻蘸，洁白的茭白“毛笔”就均匀染上了酱料的颜色。</p>
第一口先是甜辣的蘸料味道，细丝更多的是脆脆的口感。而再咬一口，却全然是不一样的味道。茭白“毛笔”末端并没t有切开，茭白本身的汁水随着咀嚼爆发出来，新鲜的本味交织着蘸料，甜辣鲜嫩。</p>
一道菜，只两口，就让章千予深知，她和专业厨师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p>
正值晚饭时间，厨房里紧张又忙碌。厨师们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切菜的“砰砰”声，锅勺撞击的“叮当”声，火焰跳跃的“呼呼”声，不绝于耳。</p>
在一片繁忙中，账期那样像是被定格，站在案台旁，盯着一道“妙笔生花”，痴痴地出神。</p>
小玲来厨房催菜，看到她，便走过来，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问：“怎么了？”</p>
章千予把心里的苦恼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小玲，小玲温柔耐心地听完后，认真说：“专业厨师就是吃这口饭的，隔行如隔山，你都没有系统学习过，就想跟他们一样，那也太强人所难了吧？”</p>
“可是，我以后想开饭店啊……”</p>
“你开饭店，又不是去饭店应聘厨师。”小玲笑道，“你会利用大家的力量就好了啊。我开饭店这么久，也不会做很复杂的菜。而且我觉得，Monica叫你做茶香鸭，也不是为了考你的做菜能力。不然直接去你家吃一顿饭就好了，干嘛要声势浩大地把你带到弄堂里厢来呢？”</p>
章千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厨师和饭店老板所需的技能确实是不一样的。</p>
“好啦，别想了。昨天你晾在厨房的四分之一鸭晾干了，你尝过没？”小玲说着把已经切好的鸭子拿出来，她托着盘子，让章千予尝。</p>
鸭子在冰箱里放过，冰凉紧实的口感，越嚼越有一股茶香味。比昨天晚上的热吃还要明显。而且因为冷吃，扎实的肉感一下就从缺点变成了优点。</p>
“这样做的茶香鸭，再点缀一点茶叶，完全就可以上桌了。”小玲赞许道。</p>
“可以是可以……”章千予犹豫，“可这只是一道凉菜……”在她从小长大的环境里，凉菜似乎只是主菜前的点缀。</p>
“凉菜是一顿饭的开始，也很重要的。”小玲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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