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台剧

徐未曦收回思绪，看到对方并没有很想搭理自己的意思，表情未变，平静的纠正，“你听错了，我是沈若轩的姑妈。” 顾墨川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淡定的坐到办公椅上，“什么事？” 徐未曦现在已经对讨回手机这件事不报任何希望了，但已经尴尬在这儿了，还是按计划将词说完， “我是来帮高二五班的沈若轩要手机的。他妈妈有事，委托我来的。” 顾墨川没有揭穿她的话，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请假条，放在桌上，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 “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会在家长会上向他父母核实的，毕竟，现在的小孩都流行雇佣家长。” 徐未曦不疑有他，拿起桌子上的笔快速的在纸上写下了联系方式。 顾墨川靠坐在位置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微微抬起，却在对方抬头的那一瞬，立马将手放在抽屉上，眉眼微垂，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一本正经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带有小熊图样粉色外壳的手机递给她。 徐未曦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有男孩子兴高采烈抱着篮球敲对面办公室的门，猜到他们下节课可能是体育课，刚才的郁闷心情消散了一些，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体育老师还生不生病了。 “姑姑，拿到手了吗？”沈若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将徐未曦拉倒拐角处，小心翼翼的问道。 徐未曦想了想，面带微笑的问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沈若轩看到自家姑姑那程序化的微笑，有些后背发凉，想到最差的结果就是让他妈来一趟学校，回家免费吃一顿皮带炒肉。 所以他决定先听，好消息。 徐未曦看着他一看害怕的表情，好笑的将手机从包里拿出，递给他。 “这么快，姑姑你太牛了。”沈若轩一脸欣喜若狂的看着面前的手机，连忙接过来。 徐未曦轻轻的扶了一下眼镜，“不问问另一个消息？” 沈若轩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里的东西，兴奋的回答道，“手机都拿到了，还能有什么坏消息？” 徐未曦看着少年无忧无虑的微笑，想到刚才自己的尴尬，有些恶劣的开口道，“我被揭穿了，你的老师是我的高中同学。” 看着少年逐渐失去的笑容，她接着说道， “他要在家长会上向你的父母，核实我的身份。” 空中蝉鸣阵阵，整个校园裹杂在太阳的光辉中，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少年仰头长叹，“天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另一边， 温衡从洗手间出来，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表，悠闲走到顾墨川的旁边，将椅背上的薄外套挽在胳膊上，“走吧，我请你吃饭去。” 看到顾墨川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好奇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顾墨川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将桌子上写了徐未曦电话号码的请假条揣进裤兜里，“你刚才说的那个叫沈若轩的小孩，他的家长来取手机了，我给了。” “哦，没事，反正我也是吓唬吓唬他。现在的学生啊，胆子太大了。” 温衡一边锁着办公室的门，一边发着牢骚，“在课堂上，明目张胆的发信息，还是震动，你说气不气人。” “嗯。”顾墨川看着墙体上的影子逐渐走远，回过神来，敷衍的应了一声。 临近中午，天空仿佛被烈火烧透，阳光炙热明亮，源源不断的挥洒着热量。 徐未曦想着去单位的时间还早，就在校园里乱逛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当初第一次和顾墨川相见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小树林，回忆顿时涌入脑海， 高二刚开学一个星期，九月的清晨，寒霜露冷，浓雾覆盖了整个一中的校园，对面带眼镜的男生却不停的用袖口擦拭着额头的细汗，结结巴巴的说着， “我是高一五班的李大勇。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徐未曦看着对面拦住自己的人，心里有一些不高兴，但还是温柔的回答道， “对不起，我现在以学业为重，不考虑个人感情。谢谢你的喜欢，再见。” 眼镜男似乎没听出来她的委婉拒绝，还在纠缠着，“那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徐未曦看着校门外急匆匆的同学，知道马上要上自习了，敷衍道，“可以的，我们要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 “请收下我的礼物。”眼镜男再一次拦住了徐未曦的去路，将手中的礼品盒推到她身上，害羞的跑走了。 徐未曦看着怀里的东西，眉头紧锁，无奈的将东西放到书包里，突然一声轻呵传入徐未曦的耳朵，她回头看到了当时还不认识的顾墨川。 少年的身材高大挺拔，入了秋的天气，他却穿着单薄的t恤和球鞋，一头黑色短发利落而干净，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气质稍显清冷，眼眸深邃，给人一种不容易接近的矜贵感觉。 单手插兜，懒洋洋地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凌厉的下颌线随着他的咀嚼而微动，白皙而英俊的脸上却是满是戏谑。 这时预备铃响起，徐未曦收回打量的视线，连忙往教室快步走去。 隐约听到身后的对话， “我的大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看台剧。” “看什么剧？” “没什么，看看这个学校的后墙结不结实。” 距离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就听不到后面的对话了。 包里手机的震动将徐未曦拉回现实， 看到是王玲玲的电话，徐未曦接了起来， “未曦，上头让我们今天下午全部到公司。” “有说什么事吗？” “鬼知道，不知道又抽什么风，我刚和男友买的电影票，又要鸽了，再这样下去，我怎么培养感情，怎么谈恋爱结婚呀” 徐未曦没有打断她的话，但心里却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宽慰了她几句，便挂了电话，朝学校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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