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羞于启齿，他当告诉虞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应是先有心仪之人，后有心仪之故。</p>
谁知，虞茉竟将他的否认曲解成另一番含义，她恍然大悟道：“那你定是心悦于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的女子。”</p>
愈听，赵浔面色愈赧。</p>
他不愿再作答，唯恐言多必失，被看出端倪。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渴不渴？”</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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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抵达遥中县时，已是深夜。</p>
赵浔包下城中最好的客栈，一面用晚膳，一面由内侍清扫厢房。</p>
虞茉临窗而坐，因时辰不早，长街之上不见行人。唯有家家户户檐下打起的灯笼幽光，似漫天萤虫，别有一番烟火气。</p>
她生长于钢筋混泥土的都市，对此难免感到新奇，虽听庆言嫌弃说是穷乡僻壤，仍不减兴致。</p>
“先用膳。”赵浔只当她常年囿于闺阁，鲜少踏出府门，不免心疼，温声承诺道，“等到了苍州，我会放下手中的事，陪你四处转转。”</p>
虞茉不置可否，就着他俊秀的脸庞多喝了半碗粥，旁的菜色着实提不起胃口。</p>
赵浔忧心她会因此日渐消瘦，不禁懊恼，出宫前委实不该遣走母后好意安排的御厨。</p>
见虞茉停筷，他将鸳鸯饼推过去，哄道：“尝尝看，遥中特有的糕点。”</p>
她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皱起小脸：“太甜。”</p>
赵浔低声笑了笑，乌润的眼眸倒映着烛火，似粼粼波光。</p>
虞茉耳后微热，但总算将余下的半块糕点也吃尽。她用过茶盏，问起：“你方才说有好消息？”</p>
“正是。”赵浔取出细长纸条，指骨一压，同她解释，“你托我打听的几人，如今已去往京城。”</p>
“为何？谁安排的？”</p>
赵浔：“最初，温太傅得知你的死讯，震怒不已，勒令虞家给出合理的解释。柳氏便将过错皆推至你院中仆从身上，自请携‘罪奴’入京。”</p>
侍候不力，亦为仆从之过。更何况，无人知晓柳氏差人下毒、暗杀于她。</p>
虞茉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还好依你所言，将我尚在人世的讯息偷偷知会了外祖父。此番姨娘将她们送去温府，倒是歪打正着。”</p>
“你可知，柳氏为何执意入京请罪？”</p>
“知道。”她颇有些不忿，嘟囔道，“请罪是假，去你府上商议‘代嫁’才是真。”</p>
虽知结果如何，但她忍不住瞥向赵浔，支支吾吾道：“你、你应当不会娶虞蓉吧？”</p>
赵浔正饮着内侍奉上的雨前茶，闻言，登时呛住，掩唇咳嗽几声，抬眸看她，不赞许地道：“你成日在想些什么。”</p>
她被臊得腮畔一烫，主动挪去赵浔身侧，讨好地用方帕替他揩去眼尾水意。</p>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泛红，倒像是受人欺凌了一般，透着自持又艳丽的矛盾气息。</p>
虞茉看得怔住，直至眉心遭他伸指点了点，方回过神，窘迫地移开眼：“我不喜欢虞蓉，虽说仅仅认识一月不足，她总爱抢我的东西，烦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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