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谈芥关于妈妈的话题，她倒是并不避讳。</p>
她点点头：“是，去世半年多了，生病，走得很安详。”</p>
“哦……你妈妈和我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大吧，到了这个岁数，谁都控制不了生死。”谈芥似乎在感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p>
“我妈妈是属兔的，可能比您小一点。”</p>
谈芥原本是平躺着，听到施缱说属兔，他抓紧了床单。</p>
“我能看看你妈妈的照片吗？”谈芥终于不冷静了，忽然问。</p>
这个要求，的确让施缱一愣。</p>
看照片？</p>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谈薄衾。</p>
谈薄衾也佯装不懂：“爸，您什么意思？”</p>
可谈芥却并不理会，十分执着：“施老师，手机里有你妈妈的照片吗？”</p>
施缱张了张嘴，可能是她对谈芥有天然的亲切感，亦或者是他的眼神太过真诚。</p>
她手机里的确收藏了不少妈妈的照片。</p>
有的是妈妈坐在樱花树下荡秋千的独照，有的是母女二人的合照，当然，还有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和父母，一家三口的合照。</p>
那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她的爸爸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p>
她的亲生爸爸到底是谁呢？</p>
直到妈妈去世之前都没告诉她。</p>
施缱最终还是将手机相册拿给谈芥看。</p>
谈芥看到里面一张张施缱妈妈的照片，眼眶逐渐湿润。</p>
他像是中了毒瘾的瘾君子，目光牢牢的被屏幕上那个眉目温婉的女人吸引着。</p>
他一张张划过照片，又重复着划过来。</p>
好像不可置信，又好像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p>
施缱就算再迟钝，也看出了一丝猫腻。</p>
“谈叔，你和我妈妈……认识吗？”</p>
谈芥不说话。</p>
长久之后，他才将手机还给了施缱，重新躺回到枕头。</p>
他一条胳膊搭在眼睛上，像是累极了，闭目养神。</p>
“谈叔。”施缱又叫了他一声。</p>
谈芥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得过分：“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施老师，今天谢谢你来看我。”</p>
说完就闭上嘴，不论施缱怎么问，都不再多说一句话。</p>
谈薄衾看到谈芥这样，心里就有了答案。</p>
今天他找借口将施缱叫到医院来的目的，也达到了。</p>
他将玥玥从腿上抱下来，拉着女儿的手，走到施缱面前：“施老师，我爸应该是累了，让他休息吧。”</p>
他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附近找个餐厅吃饭？”</p>
……</p>
施缱总觉得事有蹊跷，但她又说不出来。</p>
谈芥是在看完她妈妈的照片后，变成这个样子，好像有很多难言的痛苦，又像是有很多无法启齿的情感。</p>
这种情绪，她曾经也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过。</p>
就是妈妈在临终的时候，她在提起施缱的亲生爸爸其实另有其人的时候。</p>
难道——</p>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迅速按了下去。</p>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p>
施缱浑浑噩噩，跟着谈薄衾下楼。</p>
谈薄衾手里还拉着玥玥。</p>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玥玥已经很喜欢施老师了。</p>
所以走路的时候，也不自觉想和她亲近。</p>
玥玥一直都有接受自闭症的治疗，情况已有所好转。</p>
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很多事情，她心里都懂。</p>
现在她就看施老师的心情好像不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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