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竞标，”他语气随意，“怕失败啊？”</p>
程瑜没有说话，但他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p>
“你现在去向宋家认输还来得及。”</p>
程瑜憋着劲反驳，“我不认！”</p>
“既然不想认输，就别畏手畏脚。”</p>
他声音低低的，混着窗外的雨声，有些安抚的意味。</p>
“你只管去做，倒也不必太在意结果，追逐的过程同样重要。”</p>
“更何况，身为老牌企业，却能在一众新潮食品中稳住脚跟，可见你的经营能力也不弱。”</p>
“上次在包厢里听你说的那些话，不像是心里没谱的，既然有能力就该相信自己。”</p>
“连你都怕了，你的员工怎么办？”</p>
……</p>
裴铮断断续续说了很多。</p>
程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可能是这个夜晚，他也同她一样无聊。</p>
但他的话，确实有给到她一些力量。</p>
像是强撑着站在高处，冷风刮过空虚的躯壳，几乎要被吹倒时，背后忽然有人温柔地托住了她的腰。</p>
太久没听到回应，裴铮问：“睡了？”</p>
“那我挂电话了。”</p>
“等等。”程瑜捏紧了手机，眼睛从窗外的雨幕移到手机屏幕上，嘴唇贴近了话筒，很小声地说：“你能不能等我睡了再挂电话。”</p>
大概是因为有求于人，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了几分。</p>
又因为离得近，在裴铮听来，好像她的嗓音就落在耳侧。</p>
这次换做他沉默。</p>
程瑜怕他不答应，补充道：“我最近搬家了，这房子太空了。”</p>
半晌后，裴铮发出一声轻笑，“脸皮怎么这么厚？还要人陪着才能睡着？你掰着指头数数自己几岁了？”</p>
程瑜被噎住，但又不想挂电话。</p>
这人总是能激起自己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他越是表现出这种爱答不理的态度，她就越是想跟他较劲。</p>
拽什么拽，有你栽到我手里的那天。</p>
这么想着，程瑜继续跟他闲聊，反正他也没挂电话。</p>
“你微信名字为什么叫裴兜兜？”</p>
“因为我有一只猫，叫兜兜。”</p>
“好看吗？什么颜色的？”</p>
“嗯，黑白相间的。”</p>
……</p>
不知为何，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就是很舒服。</p>
程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后面干脆没声儿了。</p>
裴铮轻轻唤她，没得到回应。</p>
只能听到对面她平稳的呼吸声。</p>
这种隔着电话听别人睡觉的感觉很奇妙。</p>
明明该挂了，他却迟迟没有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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