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眼眶控制不住地发酸，模糊的视线里，他迎着刀锋，用力吻了过来。</p>
她扔掉餐刀，使劲儿捶着他的肩膀。心里有股无名火，却发不得，也骂不出口。</p>
那些因为他隐瞒身世，丢下她回到周家而产生的愤怒和不满，在此刻，都化成了胀胀的心疼。</p>
他从来没要求过回报。</p>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肯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了。</p>
程瑜想起之前自怨自艾时发出的对上天的埋怨：</p>
——“要是我这摇摇欲坠的人生，也曾被人这样抓住就好了。”</p>
原来，真的有人将她牢牢抓住，并温柔地托起。</p>
是救赎，也是支撑。</p>
程瑜手探进他的衬衫下摆，滑了上去，在他背上挠了一下。</p>
他此刻是弯着腰的姿势，背肌隆起的弧度明显，整片肌肉因为她的动作而轻轻打着颤。</p>
吻没有断开，彼此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已经不记得了。</p>
漫长而寂静的黑夜里，心跳声清晰可闻。</p>
裴铮把程瑜抱起，放到楼上自己睡的房间里，又随手拿了件新衬衫。</p>
“我出去一趟。”</p>
程瑜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说：“我包里有。”</p>
裴铮：“？”</p>
他笑了声：“刚才谁说不是为这事来的？还骂我做春秋大梦，那你这是什么？蓄谋已久的春秋大计？”</p>
“就你长了嘴是不是？叭叭什么？拿不拿？不拿就滚。”</p>
“好好，你等我。”裴铮把衬衫丢下，下楼拿了东西上来。</p>
他再次压过来的时候，程瑜顺手关了床头的灯，听到他在耳边低声问了句：</p>
“原谅我了吗？”</p>
程瑜心想我都跟你滚成这个样子了，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把局势看得那么清楚，怎么还看不清人的脸色？</p>
哦，忘了，关灯了，他看不见。</p>
程瑜没有说话，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角。</p>
头顶落下一声短促的笑，紧接着沉重的呼吸声掠过，他的鼻尖蹭过她的脸，湿热的吻缓缓移动起来。</p>
程瑜中途累极，半眯着眼看向窗外漏出来的那截明黄。</p>
被汗水浸湿的视野里，月亮像是醉了酒。摇摇晃晃，不断地在云层里起落，又坠入无尽的黑夜。</p>
……</p>
第二天的餐桌上，裴铮趁着吃早饭的时间，把最近在万川查出来的事都跟程瑜说了一遍。</p>
程瑜困得厉害，眼都有点睁不开，含糊地应了声：</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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