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王文正又举起了大喇叭，“我刚才说得那些，大家伙听明白了吗？没明白...那我就再讲一遍。”</p>
此刻，十数位灰裤灰褂的壮汉，在往麦场里运东西，如钱箱、农具、麦子、豆子、禽苗、菜苗等。</p>
恍惚间，仿佛来到了镇上的集市。</p>
发钱分物vs听大喇叭</p>
农户纷纷选择前者。</p>
‘听明白了’、‘不用再讲一遍’、‘快点发钱’等声音，打人群里此起彼伏往外冒。</p>
王文正挥挥手，压制嘈杂的喊声，“好了，别喊了。小李，你上台念名单，被念到名字的人，到王会计那领条子，再到黄出纳那领钱，跟社员要物，各村的村长，维持好本村的秩序。”</p>
一个瘦高的小伙走上台，从王文正手里接过大喇叭，开始念名单。</p>
他不是一个村一个村的念，而是三个村混着念，但念名顺序却是按照门牌号来。</p>
一个门牌号，住一家子。</p>
是以，村民们基本以‘户’为单位，到会计、出纳那边。</p>
会计、出纳，皆属于‘八大员’。</p>
公社时期，生产队的‘八大员’，是香饽饽岗位。</p>
会计记账，出纳管钱。</p>
卫生员管医疗，地号员记工分、管农具。</p>
食堂员管伙食，仓库员管仓库物品。</p>
畜牧技术员管牲畜，放粮员管粮食分配。</p>
‘八大员’拧成一股绳，生产队运行效率才快，他们有着绝对话语权，鲜少有人去触他们霉头。</p>
队伍缓慢往前挪动着。</p>
沈青注意到，沈铁山等人拿了钱领了物，东西让娘们拉走，三个大老爷们，却靠着土墙拉呱。</p>
良久！</p>
日照高头，阳光毒辣，照得人直发烫。</p>
“沈青，沈青，沈---”</p>
“来了！”沈青走到会计跟前，“沈青，安宁村98号。”</p>
王会计翻动账本，指着某页说道：“沈青，截至麦收结束，累得工分1324，1工分抵1毛钱，再对半劈便是66块2毛，扣除借粮、借布、借肉等，应发16块2毛。沈青，余下的662工分，换钱还是换物？”</p>
沈青斜瞟了一眼土墙边拉呱的三人。</p>
奶奶的，明明家里不缺粮，三人却没少撺掇‘沈青’去公社借货。</p>
若不是公社设有预支限额，1324工分，怕是会一分不剩。</p>
“沈青，你拿定主意了没？我开了单，出纳才能给钱。”</p>
“余下的662工分，其中300分换成钱，362分换物。”</p>
“成！”王会计歘歘写好单据，“诺，拿着单子去找黄出纳。”</p>
出纳是个戴眼镜的小老头，他打沈青手里接过单据，瞅了又瞅，方从钱箱里数出46块2毛。</p>
“小伙子，钱接着，数清无差后，在单据上签个名，再拿着工分单，去社员那换物品。”</p>
沈青接过钱数了数，46块2毛整好，便签了名，拿着工分单去了旁边。</p>
“同志，想换点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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