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没什么志向，只闲云野鹤，但毕竟是嫡系，还是大爷的亲弟弟，老夫人也最偏疼这个小儿子，要什么给什么。</p>
至于三爷，既是庶出，又无才干，在谢家颇为尴尬，勉强挂了个虚职，也无实权，还得靠着公中的月例银子过活。</p>
可即便如此，张氏当年能嫁给三爷做填房，也是攀了高枝儿的，毕竟张家只是寻常商户，张父花钱捐了个小官，也上不得什么台面。</p>
所以张氏嫁进谢家之后，便以娘家为耻，不愿和娘家的人来往，包括许婉若这个外甥女。</p>
一年前，许婉若走投无路求到谢家，张氏甚至都不想见她，只想立刻把她打发走，生怕谢家人想起她的便宜娘家来了。</p>
住在谢家的这一年光景，张氏也并不和许婉若亲近，反而刻意疏远，端着谢家三夫人的架子，对许婉若不屑一顾。</p>
可今日，张氏却主动要见她。</p>
婉若到了梧桐轩，才走进院子，便看到张氏正在院中喂鱼。</p>
“姨母。”许婉若规矩的福了福身。</p>
张氏打量她一眼，笑的意味不明：“怎么这一年的功夫，你倒出落的更水灵了。”</p>
婉若心脏倏地攥紧，脸色都不自觉的发白，险些以为张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p>
“承蒙姨母照顾。”她强自镇定。</p>
张氏轻哼一声，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鱼食，拿帕子擦了擦手：“你知道就好，若不是我，如今你也不知道落到什么境地。”</p>
婉若抿了抿唇，见张氏没有追问的意思，心知自己多虑了，张氏若是发现了什么，定会立刻发作的。</p>
“姨母的恩情，婉若自然是记在心里的。”她态度恭顺，挑不出毛病来。</p>
张氏笑了笑：“昨儿老夫人突然说起姑娘们的婚事，竟也提起你了。”</p>
婉若心中警觉。</p>
“我这儿倒是正好有一桩好婚事说给你，袁老爷正在物色妾室，想要个知书识礼的闺秀。”</p>
婉若笑容微滞，捏着帕子的手指一紧。</p>
张氏高兴的很：“那袁老爷也不得了，是皇商，家里富得流油，而且他还是永昌侯夫人的胞弟！虽说袁家妾室多了些，但袁夫人宽厚，你又年轻漂亮，笼住了袁老爷的心，还怕将来没有好日子？”</p>
婉若眸底渐渐凉了下来，她就知道，张氏怎会突然对她的婚事上心？</p>
袁家她也不是没听说过的，京中出了名的狼窝，那袁老爷好色又暴戾，府中每年都在纳妾，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妾室暴毙，说是病死，实际上如何，谁心里又不清楚？</p>
张氏连这种火坑都让她跳？</p>
“姨母，父亲去世才一年，我应该守孝三年，孝期未过，不想婚嫁。”</p>
张氏冷笑：“你要真想守孝，老夫人说起你的婚事的时候怎么不听你反驳？你以为你还是个什么人物不成？还需要遵着这死规矩？谁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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