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彼此冷静冷静，能更好地交流。不告而别不明智，但苦等他回心转意，她不愿做。</p>
她也有她的傲气在，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问他执着从何而来，有几分因为她本人，他没有回答，回应以两相决绝的气节。他觉得他被侮辱了吗？净山门在内乱，她毒已解，还是回去帮帮师兄。不仅如此，摘月斋的事也要处理。</p>
燕山景最终写了一张纸条，给了弓虽，拜托她转交。</p>
弓虽尚且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明所以地收下了，还傻乎乎地跟燕山景拉钩约定好下次再见去吃葫芦州的荷叶鸡。</p>
然而，他何止没有回复纸条。姬无虞和司朗在他们吵完那一架后的半个时辰内启程。</p>
燕山景傻等了半个时辰，直到听到竹楼下的马蹄声，才知道他们已经上路前往芜鸢城去处理天巫教的天巫葬坑，南流睢说那涉及到千人生死，的确是一时半会都耽误不了的大事。区区燕山景，不值得他一个眼神的留念。</p>
燕山景想，他伤过的左手，还拿得稳马缰绳吗？还拉得开巨弓吗？可她又想，他就这样决定了？就这样恨吗？一句话都不要再说？</p>
观棋给她上药时，阿镜师兄皱着眉头在旁边看，燕山景心不在焉抬头看向这三张脸，血浓于水的至亲，亲密无间的好友，久别重逢的故人，这都是很重要的人。但她低下头，眼前总是姬无虞的脸，耳边总是他说话的声音。他的冷笑和嘲讽，历历在目，犹言在耳。</p>
有人好像和她说话：“去年净山门下雪了吗？”</p>
“年年都有，今年带你看雪。”燕山景头也不抬地回道。</p>
许久后她如梦初醒，邬镜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他正靠着门发呆：“下雪好，下雪后安静。”</p>
他没发觉什么，燕山景别过脸。</p>
燕山景于第二天清晨离开幽阳谷，南流睢站在谷口送别她：“万事小心。”</p>
崔霁追了出来，他留在幽阳谷参学，他将自己的符牌给了燕山景，叮嘱道：“我师弟看到这个会认的，还有我的亲笔信。我目睹摘月斋的乱象，心中愤慨不已，我师弟的知己好友就是听风楼本部少主，也许我的信可以帮上你一点忙。”</p>
燕山景十分吃惊，接过符牌和亲笔信，认真点头：“前辈，崔兄，保重。”</p>
燕山景靠着马车的箱壁，车窗外的景色变了又变，桑葚杨梅紫果落，芙蕖菡萏无穷碧。</p>
葫芦州，净山门，回家了。</p>
净山门无甚变化，只是弟子眼看着都眼生了不少。脸熟的弟子可能顶上去做别的了，现在顶上来站哨的都是新弟子。燕山景不担心这个，过不了多久都会眼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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