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小时后，三人都疲乏，唯有宋韫蹲在角落里收折反光板。</p>
姚小鲤拿出粉饼替朱颜补妆，她一路跟着也闷了一头汗。朱颜笑笑：“秋老虎吓人啊，昨个儿还下那么大雨。”</p>
姚小鲤道：“是的啊，昨晚下大雨的时候宋老板也没在店里，你没淋着吧？”</p>
宋韫听出来姚小鲤在关心自己，把东西统统收好后靠在那红色木漆门上，铜环当啷一响。</p>
“下雨时我在颐和路那边的便利店，正好在里面扫了把伞。”</p>
她沉默下来，突然想起深色西服的男人。一个公司总裁，大半夜窝在便利店里干什么，体验民生？想着她又想摸出一支烟来，生生克制住了。</p>
四点时，天陡然阴沉下来，乌云越来越浓，重压之下狂风卷起。</p>
朱颜还有些兴致未完，跟宋韫预定了下一次，才不满不意地准备回去卸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正要跟宋韫说却见她正低头一丝不茍地审查着成片，便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肩膀：“宋老板工作繁忙。”</p>
“咋了？给你拍的不好看又要说我。”宋韫不满道。</p>
朱颜从皮包里拿出一迭色彩鲜艳的纸片在眼前晃了晃，递上前去，解释道：“这是我上次跟人合作项目时，对方给的，好像是美术馆的什么画展，就在这儿附近。”</p>
“我这人没什么艺术气息，你拿去看吧，正好学习学习。”她笑笑，着急似的硬把东西塞进了宋韫手心。</p>
宋韫看着门票上的字，心里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最不爱去的就是博物馆美术馆这种无聊的地方。只是收了都收了，不拿白不拿。</p>
日期正好是今天。</p>
天气界在阴晴之间，那种暴雨来临时沉闷的窒息感好像消失了一瞬，晴雨初霁，给青砖墨瓦蒙上一层油乎乎的滤镜。在前台的示意下，宋韫检票入场，画展名为海之牙，听说是从荷兰一个美术馆引进的。画家名字写在展览介绍上长长一条，名字复杂她也不太熟识，不过看年份多为近代画作。</p>
她不是一个好考古，也就是迷恋年代事务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需求，她宁愿溺死在钢筋水泥的现代灯火中，手里一杯威士忌特调，做个世人所言意义上的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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