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嗓子被陈青掐到哑得发不出什么声音来，气势一下子垮掉了大半。 好在梁孟徽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打算继续「责问」。</p>
比起刚刚那副愧疚与无措的表情，他倒是宁愿看阮静筠厌烦无比地让自己闭嘴。最起码，这样程度的「陌生感」，不至于让他反复体验利刃直戳心肺的痛。</p>
本已想好接下来要尽力对她温和柔软一点，嘴巴却因惯性使然，丝毫记不起这二字要怎么讲，甚至还自发自得将前两日被拒绝的旧事重提，梁孟徽一边将人抱扶起身，一边问道：</p>
“不知道这一回，我有没有荣幸，能送七小姐去趟仁济医院？”</p>
阮静筠反驳的气话都还没来得及讲出口，从张幼韵那里得知陈青傍晚曾出现在会馆码头附近后，立刻急匆匆赶来的林照文已经大步闯了进来。</p>
他的目光在陈青的尸首与被小心护着的阮静筠面前逡巡一圈，最终落在了梁孟徽的那里：</p>
“二少，你杀了我的重要证人！”</p>
那语气，说是咬牙切齿也不为过。</p>
“证人？”</p>
梁孟徽冷哼一声，道：</p>
“我进来时，看到的只有正在杀人的罪犯。”</p>
“确实是这样的。”</p>
眼见着似是要有冲突发生，而二少脸色冷得结冰，显然不会解释，赵副官只好挺身而出，睁着眼睛编起了瞎话：</p>
“当时情况太过紧急，再晚一步阮小姐也许就要丧命。作为军人，为了保护国民的生命安全，长官只好开枪制止犯罪的发生。林探长，我相信如果这里是法租界，您会与二少做相同的抉择。”</p>
阮静筠脖间掐痕清晰无比，林照文一瞧便知这确实是足以致死的力度。单这一点，他就无从辩驳。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争执再多陈青也再也吐不出话里。而眼下，对方还特意强调，此处为华界，作为「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的探长，他并不具备执法权。</p>
林照文缓了缓面上的戾气，人却还是堵在门口，分毫不让地看向阮静筠，道：</p>
“阮小姐早上不是还说自己拒绝了陈青的要挟，怎么此刻却又跑到这仓库来和他见面？”</p>
“我并不是来见他的……”</p>
阮静筠的嗓子嘶哑得厉害，她一开口，梁孟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刚要打断她的解释，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p>
“林探长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代她回答你。只是我七妹此刻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以，在巡捕房找到能证明她有罪的确凿证据之前，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她了。”</p>
阮静斐是从自己的眼线那里晓得梁孟徽亲自带着人急匆匆外出的，他那副古井无波的性格能因谁破碎片刻，他用膝盖都想得到。因此在得到消息后，他几乎立刻就叫车出了门，只是距离更远，所以稍晚了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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