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什么？”顾烈辛问。 </p>
简依安眸子瞬间一亮。 </p>
“就一首。”顾烈辛补充。 </p>
简依安忙不迭说：“《东百雨姐》。” </p>
顾烈辛掏出手机，解开屏幕搜了下，冷冷地说：“没有。” </p>
“啊？可是小饼子都有的啊。”简依安语气间有点失望，试探说，“你……您是不是，没找到正确的搜索网站？” </p>
顾烈辛叹了口气：“报歌词。” </p>
简依安有点为难，她记得《东百雨姐》是没有歌词的。 </p>
顾烈辛似乎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她，意思是让她自己搜。 </p>
简依安虔诚地接过手机，在搜索框输入了名称，确实没有《东百雨姐》这一首歌。 </p>
忽然，她灵光一闪，想起来小饼子的显示屏上播放《东百雨姐》的时候，有关联词是另一首歌。 </p>
简依安尝试着输入关联词，很快，她就搜到了原版歌。 </p>
她把手机交还给顾烈辛，指指屏幕：“就是这一首。” </p>
顾烈辛按了几个键之后，柏林之声音响开始运作，高亢激昂的旋律充满整个车厢。 </p>
简依安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p>
顾烈辛的嘴角好像被电了一下，有点抽动。 </p>
一曲在欢快的节奏中结束，简依安心中紧张的情绪平息了很多。 </p>
车内一时之间生机勃勃，仿佛每个零件都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p>
只有顾烈辛的的眉心一直没有舒展开，良久，他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老家是东百的？” </p>
“没有，我向往。”简依安假笑。 </p>
＊ </p>
夜晚的郊外寂静到能听见草木生长的声音，大概是明天有雨，所以池塘的鱼在翻腾。 </p>
经过刚才那一首高亢的音乐之后，顾烈辛的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 </p>
简依安倒是安心了不少，她抱着腿，跟往常几次的姿势一样，依靠着车窗睡着了。 </p>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顾烈辛坐在位置上，忽然觉得内心有些躁动。 </p>
都怪刚才那首歌，听得他困意跑了个干净。 </p>
顾烈辛下车抽了根烟，他眺望不见尽头的郊外小径，忽然觉得，就这样待下去，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的事情。 </p>
回到车上的时候，简依安已经瘫倒在了座位上，似乎是这个睡姿不舒服，她睡得眉头紧蹙。 </p>
顾烈辛心里升腾起一丝不爽：“喂，你……” </p>
你自己倒是睡得安心…… </p>
顾烈辛瞪了她一眼，随即忍了回去，算了，他现在不想跟她说话，免得她又提出奇怪的要求。 </p>
“外婆……”简依安嘟囔道。 </p>
明显是在做梦。 </p>
顾烈辛眉毛一扬，他承认，他有点好奇这个人梦到了什么。 </p>
但也只有一点。 </p>
“外婆，看梨花吧。”简依安小声重复。 </p>
外婆……简依安的外婆？ </p>
她不是早就跟她外婆分开了？怎么会想起她的外婆？ </p>
“对不起，外婆，没有跟你，一起看梨花，对不起……”简依安说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p>
这个人真奇怪，做梦也要哭吗？ </p>
顾烈辛深吸了一口气，玉兰花的味道又再次传了过来。 </p>
车内是封闭空间，他不喜欢小空间里充斥一些奇怪的味道。 </p>
但莫名的，这个玉兰花的味道他却并不排斥，也就没有打开车里的自净系统。 </p>
闻着玉兰花香，他的心神得到了久违的宁静。 </p>
＊ </p>
早上救援队到达的时候，顾烈辛已经独自下车去交流情况了。 </p>
一个技术人员穿着深蓝色的衣服，拿着扳手。 </p>
一个工作人员穿西装，拿着文件夹。 </p>
简依安还躺在座位上，发现自己的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成了舒适的躺卧姿势。 </p>
腿上还盖着顾烈辛的西装。 </p>
简依安第一反应不是感激或者感动，而是惶恐。 </p>
不知道他给她的这些“额外服务”是否需要收费。 </p>
她也赶忙起身，推开车门跟顾烈辛一起下车了解情况。 </p>
毕竟，顾烈辛认定了轮胎是她弄坏的。 </p>
如果有保险，她或许能少赔一点。 </p>
简依安也不出声，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听人员跟顾烈辛汇报情况。 </p>
大意是他们救援队没有这种豪车的备用轮胎，现在的办法是要他们原地等待，等工作人员联系更大的吊车过来把迈巴赫载走，载到总部维修并且保养。 </p>
或者让迈巴赫留在原地，联系总部调取合适的轮胎。 </p>
前者今天下午也许可以结束，但是接下来三天车都用不了了。 </p>
后者则是要直接三天的时间，并且由于黄金周的到来，总部工作人员如果放假，时间还要后延。 </p>
虽然简依安没听出来两种方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但这些救援队给客户两种服务选择，似乎就能凸显他们的服务态度和水准。 </p>
顾烈辛本来抽着烟，见简依安走过来了，似乎是觉得烟抽着难受，把烟扔地上给踩息了。 </p>
“那怎么回去？”顾烈辛问穿西装的工作人员。 </p>
荒郊野外的，只有这种私家车能作为交通工具。 </p>
穿着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员汗颜：“抱歉顾先生，这边以为您是一个人，今天开货车的师傅正好休假了，所以我们是开小车过来的。” </p>
“能坐几个人？”顾烈辛又问。 </p>
工作人员用袖子擦擦汗：“我们小车的后座装满了备用轮胎，最多还能再坐一个人。” </p>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p>
很明显，在场站立四个人中，有一个人的去留成了问题。 </p>
简依安心里有些打鼓。 </p>
她既希望能跟着他们一起走，因为被扔在这样荒芜的地方，一个人走回去实在有些艰难。 </p>
另一方面，如果她被丢下了，就有更多的自由活动时间。 </p>
她想了想开口说：“我，我可以……” </p>
顾烈辛却打断她：“这边离市区有多远？” </p>
工作人员查询了手机，回答道：“大概三十二公里。” </p>
顾烈辛又问：“能打到车的概率是多少？” </p>
工作人员说：“顾总，我们一开始其实考虑到了这样的情况，已经提前在打车平台上下了订单，但是一直没有接单。” </p>
“多长时间了？”顾烈辛问。 </p>
“两个小时四十二分钟。”工作人员越说声音越小。 </p>
正当空气当中再度陷入沉默时…… </p>
一道带着浓厚乡音的声音响起：“你抱着她坐不就行了，又不超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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