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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简依安被顾烈辛带到了书房，打印机里吐出来一张纸。 </p>
“签了。”顾烈辛递给她之后，开始敲键盘。 </p>
简依安接过，白纸上的黑字变得尖锐，像刀子一样一下又一下扎她的心脏，拿纸的手微微颤抖。 </p>
顾烈辛察觉到简依安没动静，头也不抬地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p>
想到瘦骨嶙峋的舅舅，还有缴费单上一连串的数字和小数点，简依安心中已是麻木，扫了一眼，从笔筒拿出笔，一鼓作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p>
简依安。 </p>
写过无数遍的三个字，此刻写下来，轻飘飘的像羽毛，又像巨石一样千斤重。 </p>
她忽然想到，小时候在某个电影里看到过，女主角穿越到了妖怪世界，为了一份工作将名字卖给了巫婆，最终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回名字回到现实世界。 </p>
她现在也在跟魔鬼做交易，不同的是，她没有回头的可能性了。 </p>
顾烈辛收了纸之后放进文件夹，键盘还在噼里啪啦的响，他头也不抬：“我处理点工作，你先去洗澡，到二楼卧室等我。” </p>
意思再明显不过，简依安了然，转身出门。 </p>
他说的对，卖给他了，她现在就是女支女。 </p>
只要他言而守信，舅舅就有救了。 </p>
顾烈辛瞟了一眼她的背影。 </p>
她不哭不闹不缠人的样子，还挺乖的。他心说。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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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烈辛进门的时候，看见简依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发挽起束在耳后，穿的是干净的员工服。 </p>
宽大的员工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扣子却一丝不苟地全都扣上了。 </p>
顾烈辛勾了下唇，他想，如果她今晚表现得不错，过几天闲下来了就带她去买点衣服。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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