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微微讶异：“我只道人人喜欢别人，都会感到卑微和委屈。”</p>
“如此自怜的说法，说到底，不过是觉得对方不值得。”晚秋摇了摇头，“还不就是后悔了，计较了，心疼自己了。”</p>
“也许是那个人做的不对呢？”</p>
“他若是不喜欢你，没有承诺，冷漠绝不算是错。”晚秋清清冷冷说着，“若他就是在玩弄你，你若喜欢，就会巴巴凑上去，上赶着被欺负，等到清醒了又要痛恨对方，他固然有错，但你也脱不了干系。”</p>
“没意思，实在没意思。”</p>
晚秋神色寂寥，静静道：</p>
“不论怎么说，先喜欢的、喜欢更多的那方若是最后由爱生恨，我反倒更同情被爱的那个人。”</p>
“……或许是你对自己苛刻了些。”</p>
“这不是苛刻的问题，”晚秋突然掉下泪来，“是过了今天，我可能只能爱一个死人了。”</p>
说到这里，它再也忍不住，泣声抽噎起来。</p>
“好了，别哭了。”妖妖叹着气道，“小白和二球放下人就回去了，还有那么多狼在，放心吧，头儿死不了。”</p>
独眼搬了个凳子坐在上面，手里捯饬着几个扳手。</p>
扳手似刀片，雪亮雪亮，在油灯下发着刺眼的光，莫咽只静静看着，并无动静。</p>
“我们会度过好几个愉快的晚上呢，狼兄弟。”</p>
不管莫咽回不回他，独眼都心情愉悦，说话丝毫不减热情。</p>
他总是时不时看莫咽，最后干脆走到莫咽面前，和它隔着距离蹲下来，看着它不时抽搐的狼腿，那漂亮的两双腿就嵌在狼夹里，淌着血。</p>
独眼惊叹着，痴迷道：“太漂亮了，你真是太漂亮了。”</p>
“我有听说——”莫咽突然开了口，“你喜欢讲故事。”</p>
独眼喜欢讲故事，在慢慢给一个生命画上句号的过程里，他是最浪漫的刽子手，手持刑具，像开幕式一样，讲上一个动听的故事。</p>
过去有狼在他手里侥幸逃生，独眼的事迹早就传开了。</p>
“是呀，你想听吗？”独眼就像看恋人一样注视着莫咽，“你一定不像那些无趣的人一样，你会明白我，你最理解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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