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是太久太久之前的场景，几乎是磨损到只剩粗糙的轮廓。</p>
窗边的女子疑惑地看着她，不由得伸手靠上她的额头，随后自言自语道：“看着也不像是烧糊涂了呀……怎么像个小呆子一样呢？”</p>
霍窈窈默默地向后靠了靠，躲避女子的动作。</p>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女子指了指自己，满眼期待地望着她。</p>
霍窈窈沉默了许久，就在女子即将尖叫出声的时候开口道：“清月师姐。”</p>
霍窈窈大概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毕竟，如果能够再次见到清月师姐，那么只有可能是在她的梦里。</p>
果然，清月下一秒便轻轻拍打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睡傻了呢！”</p>
青歌可是师父好不容易从掌门那里抢过来的天才徒弟，要是师父知道小师妹在自己的照顾下变成了傻子，说不定要把自己逐出师门呢！</p>
予歌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这位同门师姐。</p>
清月总是显得过分傻白甜，完全不像是内里肮脏的平渊界能养出来的修士。</p>
她是一只半妖，师父在外游历时碰巧遇见她拜月修行，于是就将她带回了师门。</p>
她就勤快了那么一回，然后就被师父见猎心喜拐了回来，却在南清峰越养越摆。</p>
直至青歌入峰，她已经在金丹境停留了二十余年，硬生生熬到了南清峰大师姐的位置。</p>
所以，当清月毫不犹豫替她挡在七杀阵前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p>
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清月了。</p>
作为徒弟，她或许有些不争气，可作为大师姐，她无疑是过分称职了。</p>
清月对于青歌来说其实无足轻重，大概是她在记忆中留存的时间太短了，而她死去时，青歌甚至还没渡过元婴劫。</p>
又或许是她死的太过仓促和干脆，青歌甚至来不及替她收殓尸身，就被秘境裹挟着离开。</p>
“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呢？”</p>
霍窈窈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十分忧伤，只是简简单单的疑问。</p>
“什么什么？小师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不太懂？”</p>
霍窈窈看着眼前如白纸一样的清月，恍然地点了点头。</p>
是啊，作为她构造出来的梦境，眼前这个清月当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p>
因为作为出卷人的自己，也不知道答案。</p>
霍窈窈明白过来后，忽然心念一动，只见她手中忽然幻化出一把长剑。</p>
剑长三尺，剑身通体青白，剑柄处雕刻着清元花。</p>
自从曳影碎掉后，她就再也无法将它拼凑得如此完整了。</p>
据团子所说，那个世界已经完全重生，被系统并入到正式任务的世界池里面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回到那里，当然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p>
只是，她曾亲身经历的那个世界还是永远消失了。</p>
所以，霍窈窈对于那个世界的最后一点执着也就消散了。</p>
霍窈窈试着挥了挥手中的这把剑，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p>
她颇觉无趣地让这把剑重归虚无，顺带着这个虚假的梦境也彻底溃散。</p>
自那日李御医断脉之后，陈粢几乎将都城里叫的上名号的大夫都找了个遍，无一例外，都言霍窈窈命不久矣。</p>
可偏偏，陈粢最不信命。</p>
霍窈窈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仍是青色的帐幔，她下意识还以为是在梦里，紧接着才反应过来，二者布料不同。</p>
果然，她转头便看到了床边趴着的陈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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