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闻涨红的脖颈，说话时不自觉紧绷出凌厉弧线的下颌一一落进拉大爷浑浊的眼底，让他心紧跟着颤动起来。</p>
“那我、我们……”</p>
“您不用担心，”周书闻说：“和谁都没关系，后续我们自己会处理，您不用再费心了。”</p>
好歹是确认和自家无关了，大爷大妈对视一眼，在忐忑中努力平复心情。</p>
“那赶紧打120吧，”大妈说着，没忍住往车窗里探头：“这孩子……什么病啊？”</p>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无论她从什么角度望过去，周书闻的身影都恰好地挡住了一点点，让她无法看清车窗里的情况。</p>
“天生的，”周书闻说：“天生的一点……小病。先回去了。”</p>
他没再多说，勉强扯了扯嘴角，绕身坐进驾驶座，倒车掉头，径直开了出去。</p>
大爷大妈亦步亦趋地跟了几米，最终也只能在夕阳中，忐忑注视那逐渐模糊的车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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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闻带秋恬连夜返回了城里。</p>
因为拿不准秋恬这次是什么情况而无比焦急。</p>
一路上他都忍不住往副驾座上瞟，每经过一个服务区都要停下来查看一下秋恬的情况。</p>
但事实相当不可思议。</p>
秋恬似乎是睡着了。</p>
他呼吸均匀，面容宁静，丝毫看不出任何不适，也并没有出汗或者流血的迹象，仿佛只是陷入了一段美梦。</p>
周书闻不知道该不该用“睡着”这个词，但实际情况展现出的就是这样。</p>
只除了一点。</p>
那就是他无法被唤醒。</p>
和昨晚的状况一模一样，秋恬就像是完全沉浸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对当下的环境一无所知。</p>
周书闻的心跟着一寸一寸沉了下去。</p>
·</p>
这一觉秋恬睡了难以想象的久。</p>
再睁眼时他已经回到了家里。</p>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和暖色的灯光，加湿器汩汩冒着白烟，窗帘被紧紧合拢，以至于秋恬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p>
“醒了？”有人在他额头上摸了下。</p>
那不是周书闻的手。</p>
周书闻的手指很长，指骨明显，接触皮肤时会有很微妙的干燥的触感，那是他习惯性频繁洗手却又不爱擦护手霜所留下的，是只属于他的特征。</p>
但现在这只手却带着些许湿意。</p>
秋恬蹙了蹙眉，努力集中精神看去，竟然是潘文生。</p>
他不由怔了一下：“您怎么……”</p>
“周书闻托我照看你。”潘文生随口道，他永远都是这样淡淡的没有表情的样子：“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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