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这些日子头一次显露出惆怅的模样。</p>
“你也知道吧，”秋恬仰起头对周书闻说：“我们那里的人如果消亡了，会留下一颗和眼睛颜色一样的石头。”</p>
“嗯，你很早以前就跟我说过。”周书闻笑了笑。</p>
他捧着秋恬的脸，很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你那颗一定是最漂亮的。”</p>
秋恬眉眼弯了起来，碰碰重新戴会脖子上的项链：“别让潘老师听到，他一定会跟你据理力争，说这个才是最漂亮的。”</p>
“没事，他肯定吵不赢我。”</p>
秋恬被哄得笑出了声。</p>
“好了，”周书闻揉揉秋恬的头发，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提议道：“累不累，要不要眯一会儿？”</p>
秋恬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但你要陪着我。”</p>
“我什么时候没陪你啊？”周书闻笑着捏捏他的鼻子，“躺下吧。”</p>
他拉上窗帘，和秋恬一起窝进了柔软的被窝里。</p>
秋恬的身体比棉被还要柔软，周书闻轻轻将他搂进怀里，在他额头落下郑重的一吻，不一会儿秋恬就沉沉地睡了过去。</p>
周书闻也陪他一起小憩了一会儿。</p>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周书闻瞬间惊醒，立刻关闭了声音。</p>
他紧张地往怀里看了看，还好，没吵醒秋恬。</p>
他握着手机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出卧室后才按下接听，原来是秋恬定的蛋糕好了。</p>
店里的小哥已经在楼下，就等着周书闻知会一声，让物业给他刷电梯卡上楼。</p>
这是一个秋恬最尝吃的蛋糕，裹着厚厚的蓝莓酱，掀开盒子满屋都飘起果香和浓郁的芝士香气。</p>
周书闻将蛋糕放到餐桌上，估算着时间去卧室里叫秋恬起床。</p>
打开门的瞬间，他脚步突然停下了。</p>
就像有一根针从地底直直刺入心肺，周书闻停顿地猛烈且猝不及防。</p>
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p>
秋恬不见了。</p>
周书闻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使自己勉强挪动了脚步。</p>
他怀揣着一丝丝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思，安静且有条不紊地逐个检查了卧室的床底和洗手间。</p>
再转身去到衣帽间、厨房和客厅里的另一个厕所。</p>
都没有人。</p>
秋恬彻底消失了。</p>
就这么突然的、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不见了。</p>
周书闻呼吸猛地急促，他飞奔回卧室，掀开被褥扯开床单，用力抖着枕头，直到确定没有那个东西。</p>
——没有那个和秋恬眼睛颜色一样的石头。</p>
他长长松了口气。</p>
那就是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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