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他没有发觉到的时候，自辞退后到现在便噩梦连连的夜晚不断消耗着他的精神，却因着他始终绷紧的那一根筋，愣是撑到了昨天。</p>
直到在龙面前丢脸地情绪失控，又抱着龙头好一阵子，龙尾绕上来的温度刚刚好，他竟就那样睡在了龙尾上，这一觉便睡过了整个下午与夜晚。</p>
但是……如果当时睡在了那里，我又是怎么回到床上的？</p>
荣纪海一手摁着胃部一手勉强把自己撑起来，稍稍适应了一下，确定眼前不再发黑后才放心下床。</p>
房间内的窗户不仅没有拉上窗帘，连窗都是大开的——他并没有开窗的习惯。而用来拍摄龙的摄像机连带着支架都倒在地上，不用去看，荣纪海也知道它早已没电关机了。</p>
显然只剩下了一种可能。但荣纪海怎么都想象不出，龙是怎么用它那相对于窗户而言过于巨大的身躯，将他精准送到床上的——甚至脱了他的鞋，还给他盖了被子。</p>
弯腰扶起支架，将摄像机放回床头柜时，荣纪海想起龙曾经对“吃”这个字眼有反应。</p>
所以，也许这头龙真的与人类生活过？以至于甚至知道人类睡觉时需要脱鞋还要盖被子。</p>
他伸手扶住窗柩，探身往楼下望去。</p>
空的。</p>
荣纪海慢半拍地愣了一下，眨眨眼，过饱的睡眠缓钝了他的思维与反应，此时竟没意识到这可能意味着什么。</p>
他只是回到房里，对着湛蓝晴朗的天空怔了好一会儿，才又探身去看。</p>
还是空的。</p>
荣纪海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心中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只留一股无处可依的空茫。</p>
他回头看了眼床头的摄像机，撑起嘴角笑了笑。</p>
“是啊……本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的……”他对着空气低语，“不过好歹还是留了点东西，不至于毫无进展。”</p>
荣纪海把更多的感情压进胸膛深处，背对着窗户深呼吸了一下，肩头颤动着，又平静下来。</p>
他迈步走向摄像机，翻出充电线插上，便如过往一个多月的每一个平常一日那样下楼，准备给自己萎靡的身体补充点活下来的能量。</p>
拿着包装面包坐在桌前后，荣纪海没有马上撕开包装，而是上下摸了摸，在自己口袋里找到手机，按开时看见邮箱上标了一个红点数字。</p>
荣纪海呼吸一滞，丢下面包，颤抖着手点开邮箱。</p>
回信来了。</p>
回信内容很短，他大致扫了几眼便看完了所有，但那“有效”的字眼依然已足够鼓舞人心。</p>
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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