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贩夫茫然,那人好心提醒道:“祝家小郎君,就是那一竹千金的雁安白驹,白驹你知道吧?人现在就在府门口跟寿宁侯府的世子爷说话呢。哎,我跟你说,你这货挑子里要是有女儿家用的帕子香囊,赶紧的挂到外边来。我估摸着他们再说上一盏茶功夫,半个京城的姑娘都要往这儿来了。”</p>
卫听澜听了半晌,面无表情地放下车帘。</p>
高邈问道:“出什么事儿了?”</p>
“下车吧。”卫听澜抿了抿唇,“咱们再在这儿挡道,这马车早晚得被人给拆了。”</p>
祝予怀回京后一直深居简出,这些天京里风平浪静的,以至于他险些都忘了祝予怀那张脸是有多招人。</p>
临近年节,许多年轻姑娘结着伴出来买胭脂水粉,个个簪花戴玉,瞧这边人多就全好奇地跑来凑新鲜。卫听澜刚一下车便被温软香风扑了满鼻,没忍住打了个喷嚏。</p>
然后被边上的姑娘瞪了一眼。</p>
高邈毫不留情地嘲笑:“狗鼻子太灵光,有时也不是好事儿。”</p>
“怪我?”卫听澜憋着气缓了缓,哂道,“你这话可把我爹也骂进去了。”</p>
他命侯跃将马车挪远了些守着,自己拽着高邈深吸口气,蒙头扎进人群中,一鼓作气地往巷子深处挤去。</p>
一路上听着姑娘们窸窸窣窣地说笑。</p>
“听说那些织毯是世子爷从檀清寺求来,要送给祝郎君的,金贵着呢。可谁知祝郎君怎么都不肯收,好说歹说,愣是劝着世子爷给捐了出去。”</p>
“真的?”几个姑娘捂着嘴笑,“祝郎君是菩萨不成,竟把京中头一号纨绔也渡成了大善人。”</p>
“菩萨可生不出那样的好颜色呢。”有姑娘攥着香囊神思恍惚,“我方才只远远瞧了一眼,身姿卓绝,肤清似雪,真似谪仙一般……害得我连香囊都不敢扔,怕把他惊着了。”</p>
周围几个都笑着打趣:“安娘,你那是不敢扔吗?你分明是看呆了!”</p>
那叫安娘的姑娘就捂着骤红的脸直跺脚。</p>
高邈听得津津有味,卫听澜却不知为何拽着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若不是条件不允许,高邈觉得他恨不得把自己扛在肩上跑。</p>
“阿澜?”高邈隐隐有些跟不上,“又没人在背后拿火燎你,你急个什么劲儿?”</p>
“我心里好奇得紧。”卫听澜阴恻恻地磨着牙,“急着去瞧瞧,万众瞩目的祝郎君有没有被香囊帕子给活埋了。”</p>
杏子巷里外都是人,只祝府门前清出了片空地,有祝府和寿宁侯府的侍卫在周边守着,隔开了看热闹的人群。仆役一箱一箱地往外搬装着织毯,谢幼旻立在阶上,一双眼睛就跟粘在那上头似的,眼巴巴地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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