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鼓艺人跳起长鼓舞,长鼓艺人身后歌师口音浓重:“请圣挑鬼五牲备好,请各路外姓神鬼保农桑~~~” 嘟~~~</p>
唢呐声响,唢呐艺人身后歌娘音调又尖又高:“请神请鬼师公要唱经书勒,请得祖先神明来流乐勒~~~”</p>
随着四人又唱又跳,十六人的队伍抬着一把背挂铜镜的高椅,缓缓走来。</p>
高椅旁挂着锦绣,红纸剪凿成神庙凿花。</p>
四名师公围着椅子边走边唱,手里扔出去的白色纸钱像燃尽的灰尘一样飘洒。</p>
椅子上端坐着一位戴着木头面具的祭司,他的目光透过面具,扫视着熙攘的人群。</p>
这场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看上去像外地游客的人纷纷掏出相机围上去拍照。</p>
轿子在众人簇拥下经过白知命身边,白知命却僵硬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向队伍。</p>
——坐在高椅上的祭司,背后飘着十多名姿态妖娆的‘女人’。</p>
虽然看不到脸,但几乎是清一色的年轻少女。</p>
这些女人或清瘦、或丰腴,但都身穿嫁衣,头戴木头面具。</p>
那身崭新的红嫁衣,和老太太那身脏嫁衣的款式一模一样。</p>
而那木头面具的款式形状,与白知命现在怀里揣着的也如出一辙。</p>
秉持着好奇心害死猫的理念,白知命很想再把头埋起来装一下鸵鸟,但随即意识到要是不合群才会更加显眼。</p>
只好学着那群游客一样,装作对这一切很感兴趣的样子,若无其事的看着那游行队伍缓缓走来。</p>
望着越来越近的游行队伍,白知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p>
祭司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在人群扫视,似乎要将人群看穿。</p>
那面具底下锐利目光停留在白知命脸上。</p>
白知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依旧强装镇定,似乎他也是看热闹的游客。</p>
好在祭司似乎没看出异样,这目光在白知命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迅速挪开。</p>
游行队伍从白知命身边擦肩而过。</p>
挂在高椅背后的铜镜,出现在白知命的视野中。</p>
铜镜之上便是祭司的后脑勺。</p>
一张美丽少女的脸像面具一样镶嵌在祭司的后脑勺,这张脸的表情上满是绝望,无力的伸出舌头,舔噬着着眼睛里流出的血泪。</p>
白知命的视线恰好与之对上,少女凄厉的脸开始急速衰老,露出一张和之前看到的老太太一模一样的脸。</p>
这张脸上满是褶子和血印,神情悲切,露出恳求之色。</p>
咔~</p>
一声脆响,那祭司也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猛然将脑袋拧了回来。</p>
他头转的很快,脸和木头面具间都有了缝隙,一半面具咔的一下掉落,露出半张脸来。</p>
这半张脸,没有肉感,仿佛同样是半张面具。</p>
......</p>
但白知命已经丝毫不在意眼前发生的异常。</p>
只是发疯似的将湿漉漉的头发撩起,死死盯着椅子背上挂的铜镜。</p>
铜镜中倒映出是一位二十八岁的憔悴青年的样貌。</p>
这张脸虽然看起来更成熟了一点,但白知命能够肯定。</p>
——这绝对就是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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