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一愣：“是啊。”</p>
“我可以听吗？你小时候的事。”村长在此时突然道。</p>
江澄垂下眼睛：“可以，就是这画让我想起我师兄了。”他轻轻抚摸残旧的画卷：“那是我们拿到自己剑的第一个月，我的父亲安排我们师兄弟几个相互切磋，我却次次都败给了我的师兄，父亲对我很不满，便在家督促我练功。”</p>
蓝曦臣分出眼神去看江澄，对方回忆起从前的种种，不再是伤心欲绝，不再是避不可言，他好像是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诉说当年的难过，说到一些瞬间，又好像是以当局者的身份去回忆那时的幸福。</p>
蓝曦臣顿时就放下了心，虽然江澄的过去他基本上都已看过，但是江澄自己来讲，又好像又是另一种感受。</p>
江澄嘴角不自觉扬起：“我爱捣鼓一些手工玩意，也包括一些书画。那日我无心学习，便藏到书房的偏院里去刻我的木雕，等我弄完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我的师兄也就是这个时候从街上回来的。”</p>
村长：“这么说来，你很刻苦啊孩子。你师兄在外面玩儿了一下午，你都没出门去。”</p>
江澄笑道：“那时还小，只想得到父亲的称赞，自然什么事都钻牛角尖了。现在看来，我真想跑回去拉着我小时候到处出去玩，想看什么就去看。”</p>
村长点头，不知想到什么：“是啊，人又不需要活成别人理想中的样子，哪怕是父母也不行。”</p>
江澄吞咽片刻：“说的没错，我的师兄就是那样率性的人，有时候我其实挺羡慕他的。”</p>
蓝曦臣放下毛笔：“晚吟。”</p>
江澄转过头对蓝曦臣笑笑，又接着道：“但我也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也不例外，我只希望我的云梦安好，这便是我最大的慰籍。”</p>
江澄摇摇头：“话绕远了。我们继续说到刚刚那儿那天我还来不及将木雕藏好，我的师兄就回来了，打闹一番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幅画卷，还扬言对我说去买豆糕的时候顺路就给我带回来了，我问他去的是不是他常去的那家，他说是。”</p>
江澄说到这儿，笑着看向村长：“你猜我为什么笑？”</p>
村长：“为什么？”</p>
江澄捂了捂额头：“他最爱的那家店明明在城东，怎么会顺路顺到城西码头上的船上去呢？”</p>
村长啊了一声，江澄继续道：“那家店的豆糕卖的极好，常常一上午就卖完了，但我经常逛的那家店偏偏关门的又早。”</p>
村长恍然大悟：“所以他只能二选一，去了一家店就赶不上另一家店了！”</p>
江澄：“是，所以在他告诉我豆糕在路上吃完了，没有带回来时，我当时的表情都快压不住了。”</p>
村长：“那你揭穿他的谎了没？”</p>
江澄接过蓝曦臣递来的水，将压住的画卷卷了卷，目光却顿了顿。</p>
江澄：“没有，看在他撒谎都撒不利索的份上，我只是笑着收下画卷，然后晚上请他喝了他最爱的酒。”</p>
魏无羡唯一撒谎真的骗过了自己的，怕也只有那一次了。</p>
江澄垂下眼睛：“所以，我想告诉你们，我之所以想到以前的这个事，是因为我发现，我手下压着的这幅画，与那年我师兄带给我画卷的画师，是同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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