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荒山唱戏（感谢“光棍甲”大佬的盟主）</p>
“这位善信，可知石门山在哪？”</p>
“兄台，向君问路石门山。”</p>
“这位镖头走南闯北，定是见多识广，可知石门山该如何走？”</p>
“你这贼人，胆大包天！好在道爷素来心善，若你知晓石门山怎么走，道爷我倒可以给你个痛快！”</p>
“那黑狗！过来！嘬嘬~”</p>
“老丈，可听说过石门山？”</p>
三师兄在官道上问路不知多少人，才终于有一人听说过石门山。</p>
那是一名挑着担子的老丈，担子里面还可见得一点点卡在竹篾之间的菜丝，应是挑着菜去城里贩卖的，被三师兄拦了下来。</p>
“石门山……”</p>
老丈露出思索之色：“可是那生了个怪男童的石门山？”</p>
“我们也不知晓，也是刚到这里，不过想来碧落县也没有第二个石门山了。”三师兄行着礼道，“如果这里是碧落县，那便是那里了。”</p>
“如何不是碧落县？”</p>
“请老丈指路。”</p>
“沿着这里……”</p>
老丈指着前方说了几个字，转头一看，看他们是群道人，有意与道人为善，便又将手收了回来：</p>
“讲也讲不清楚，恰好小老儿我也往那个方向走，便跟我来吧，等到了岔路口再给众位道长指方向。”</p>
“多谢善信！”</p>
“不谢不谢……”</p>
“善信挑着空担子也麻烦，反正没有多少重量，便放我们的板车上吧。”</p>
“不麻烦不麻烦……”</p>
老丈客气拒绝，三师兄也看得出来，便伸手接过他的扁担，将担子与竹兜都放在了板车上。</p>
虽说是没有多少重量，可打空手总归是比肩膀上挑着东西要舒服些。</p>
双方互相给予便利。</p>
轻松下来，便好闲聊。</p>
“老丈方才说，那石门山有人生了个怪男童，是什么意思？”三师兄回头看了眼四师兄与二师兄，开口问道。</p>
“就是说啊，在那石门山下，有个村子，有人生了个男娃，本来很高兴，结果那男娃生下来没多久就会说话，而且说得溜嘞，就像大人一样，他还说他家原本住在哪里哪里，叫什么名字，还娶了妻，你说神不神？”</p>
林觉默默听着，已是来了兴趣。</p>
身边的小师妹低头看路，脚步不停，却是不知从哪找了一根顶端弯曲的小树枝，她将树枝弯的一头杵在地上，推着树枝走。</p>
“沙沙沙……”</p>
一路在地上划过一条细线。</p>
而她神情专注，俨然沉浸其中。</p>
只有狐狸察觉到林觉内心的微妙变化，本是迈着碎步在前面小跑，忽然停下脚步，先看林觉，又看那名老丈。</p>
“扶摇让一让。”小师妹低头开口说道“等下我推的板车撞到你了。”</p>
狐狸便又歪头看她一眼。</p>
“真有此事？”</p>
四师兄向老丈说道。</p>
“都这么传，多半不是假的，怕是地下管这些的神仙哪里搞错了。人都说现在的神仙是越来越不灵了，大神仙还不如小神仙管用。”</p>
老丈怕耽误了他们，甩着膀子走得很快，一边走一边说：</p>
“那石门山离官道远得很，要不是听说过这件事，听说的时候小老儿又问了句那地方邻着哪里，怕是小老儿也不知道。”</p>
“那之后呢？”</p>
“之后又能怎么办呢？好不容易生了个男娃，难不成送回去？”老丈说道，“有懂这些事情的人说，这种事情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见，很多书里都记了类似的事情，等娃儿大一点，自己就会将这些事情忘掉，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了。而且有些会比普通的娃儿更聪明。”</p>
“大多确实如此。”</p>
“是嘛！换我我也不送回去，再怎么不也是自己生的？”</p>
“贫道也听说过类似的故事。”四师兄说道，“在我老家，有个妇人死了，没几天又活了过来，但是活过来后，却说自己是邻村的某某某，她两年前才刚嫁了人，在田间劳作太热了，热昏死过去，再醒过来，就到了这妇人身上。两个妇人都嫁了人。家里人害怕，跑到邻村询问，结果所有事情都和那妇人所说一模一样。后来邻村的夫家听说了，还来争抢这名妇人。”</p>
“那咋办的？”</p>
“还能怎么办？打官司呗。”四师兄说“最后知县也是判她归属肉身这一家。”</p>
“为何？”</p>
“盖因魂魄之事，虚无缥缈，官吏无法断其真假，可肉身却是能一眼看出真假的，若是不这么判，今后就会有许多人假托魂魄虚无之事，将自己从一人的妻子变成另一人的妻子，或是变换夫君，或是别的事，那样就乱了礼法纲常。”</p>
“哦也有理。”</p>
“大概都差不多，没人愿意舍弃自己生的孩子，也没人愿意舍弃自己娶的妻妾。”</p>
“道长们这是去哪……”</p>
“哦，我们原是黟山的道人，此番下山，是去各地寻出路的。”</p>
“黟山……”</p>
双方互相闲聊着，没走多远，老丈便停下来，指着一条小路：</p>
“几位道长沿着这条小路，走出五里，中间不得转弯，过了一棵参天大树，一里后往右手边走，到悬崖边找路下山，到河边后又往左手边走到河水快要拐弯的时候爬一座山，跟着路连翻两座，差不多能见到几个村子，若能再见到一座大山，应该就是石门山了。都是小路，难找得很。”</p>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p>
光是这一堆描述就难记难寻了，而且还是小路，而且这老丈的措辞自己也不确定。</p>
但是这年头也就是这样。</p>
所以递信难，寻路难。</p>
只好请老丈再说一遍，众人努力记下，便取了担子递还给他，与之道谢道别。</p>
再看这条小路，本就只有二三尺宽，而且晚春时节，春草茂盛，又将路遮了不少。</p>
无论如何，这板车都是走不了的。</p>
众多师兄弟对视一眼，只好从板车上卸下行囊，正好此时官道旁就有密林，于是又抬着板车，将之藏进密林深处，林觉为防丢失，还让自家狐狸在上面打了一个狐狸爪子印记，丢了好找。</p>
随即背的背扛的扛，或者将行囊放到马儿驴子背上，纷纷走上小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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