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看着她,“嗯”了一声:“有点。”</p>
她脸上有金灿灿的夕阳,看起来像是在发光。</p>
安苳抿了抿唇,得寸进尺地牵住了她的</p>
手()?(),</p>
还晃了一晃:“那我们去吃饭。”</p>
把另外那一袋子菜给了小嘉()?(),</p>
两个人便开了岑溪的车去吃韩料了。</p>
安苳照常鞍前马后()?(),</p>
帮岑溪开玻璃门?[(.)]???%?%??()?(),</p>
给岑溪拆碗筷的塑封膜,给岑溪倒水……</p>
还说起了今天去乡下的事情:“岑溪,今天我去的那个村子叫铁锅村,奇怪吧?上次我去的柳树村也很奇怪,整个村子一棵柳树都没有。”</p>
好像是故意在哄人开心。</p>
呵,怎么又开始哄人,昨天晚上不是还懒得跟她说话么。</p>
岑溪低头慢条斯理小口吃着菜,冷不防突然问了一句:“你昨天睡得好早。”</p>
“嗯……”安苳愣了一下,说道,“昨天回到家,我妈她……出了一点状况,我有点累,就先睡了。”</p>
岑溪“嗯”了一声,瞥了安苳一眼。</p>
对方眉眼弯弯的,但脸上有明显的疲色。</p>
“岑溪,你生气了?”安苳压低身子去看她的表情,翘起唇角说道。</p>
“谁生气了?”岑溪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妈妈她……怎么了?”</p>
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如果安苳不说,她也不想去主动打听。但昨天她发现,安苳好像并不介意跟她说家里的事。</p>
不知道安苳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这么不见外。</p>
安苳想了想,把烤肉盘往岑溪跟前推了推,起身绕过桌子,坐在了岑溪身边,侧头对她温声说道:“面对面不好说话,这样可以吗?”</p>
岑溪有说不可以吗?</p>
她偏开脸,骄傲地一声不吭,但也没说“不可以”。</p>
两个人的肩膀时不时挨在一起。</p>
她听到安苳轻声说道:“岑溪,我妈离婚,生病,都是因为我。”</p>
安秀英在结婚前,身体其实非常健康,在村里也是出了名地能干。</p>
她是长女,从小就帮父母照顾弟弟们,后来两个弟弟陆续出去城里打工、成家,她才开始考虑自己的婚姻。</p>
经过媒人介绍,她认识了郭兵。</p>
郭兵家在百里之外的一个村子,家里穷得叮当响,优点是个子高,外形尚可,还接受做上门女婿。</p>
安秀英不想远嫁,想留下来照顾父母,便走进了这段婚姻,郭兵也搬来和她一起住。</p>
可刚结婚没多久,郭兵便暴露出了本性,吃喝嫖赌,偷鸡摸狗,把安秀英父母的存折都偷走了。</p>
安秀英的两个弟弟生怕父母老本落在这人手里,回要把郭兵赶走,当时安秀英已经怀孕,为了让父母和弟弟们顺心,只好跟郭兵回了老家。</p>
郭兵酗酒,喝醉了就打人,砸东西,安秀英在暴躁惊惧中艰难生下了孩子,因为胎位不正差点难产,又因为没去医院处理,落下了一系列后遗症。</p>
郭兵父母见她生了个女孩,都十分不满,但卫生所的医生告诉安秀英,她这次生育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不光是不适合再怀孕,基本的生活都会受影响,最好马上去大医院治疗。</p>
安秀英的钱早就被郭兵</p>
输光了,</p>
她回去求父母,</p>
给弟弟打电话,</p>
得到的却只有敷衍。</p>
她的病就这样耽误了下来。</p>
无数次的争吵之后,</p>
郭兵在父母的劝说下去城里打工。</p>
后来他以看病为理由接走了父母,留下安秀英和安苳母女二人,以及那三间破屋。</p>
直到他回来和安秀英离婚,安秀英才知道,他在城里傍上了一个当地女人,已经过上了不错的日子,两个人的儿子都出生了。</p>
在安苳的印象中,郭兵走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安秀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尝试自杀。</p>
当时安苳太小了,还不懂什么叫“死”,拿着安秀英用来上吊的草绳玩,安秀英带她下河,她被冰得咯咯直笑,还以为母亲在和自己开玩笑。</p>
也许她那时太小了,也许因为她生性就乐观,她还不知道母亲恨她。</p>
后,是一种诅咒。</p>
说这些事的时候,安苳的语气始终轻松,好像在说别人的事。</p>
“我妈说我命硬,克她。”最终,她笑着说道。</p>
岑溪看着她,好几秒钟才缓过神来。</p>
原来安秀英是得了这样的病,怪不得整天待在家里,不能外出太远。</p>
也难怪昨天安苳没心情和她聊天。</p>
“你妈经常骂你吗?”岑溪皱眉问道。</p>
“嗯……现在好多了。”安苳说道,“以前每天都骂,现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我都给她买,加上她喜欢打牌,就顾不上骂我了。”</p>
岑溪放下筷子,蜷起手指,垂着眼睫,半晌都没说话。</p>
觉得胸口有点闷,心脏沉甸甸的。</p>
“岑溪。”安苳凑近了些,看着她翕动的睫毛,感动而又惊讶地说道,“你不用这么心疼我,我……已经好多了。”</p>
作者有话要说</p>
岑溪:谁心疼了?反正不是我。</p>
感谢小可爱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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