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妍边吃边说，“这段时间我又翻了一遍你以前发表过的文章。”</p>
“你有没有兴趣润色一本小说，就是在别人翻译的基础上给字词添点花样，让它变得更漂亮，阅读性更强一些。”</p>
孟秋问：“哪一本？”</p>
谢清妍：“叫《普宁》，纳博科夫的作品，你听过这个人吗？”</p>
孟秋温和道：“我看过《普宁》。”</p>
谢清妍伸手和她击掌，笑盈盈道：“我就知道找你没错。”</p>
孟秋立马点出重点，“可是我不会俄语。”</p>
谢清妍似乎早就考虑到了，温声说：“别担心，我会给你配一个俄语高材生辅助你。”</p>
“我很喜欢《普宁》这本书，现有的翻译版本我觉得都不太好，和社里争取很久才答应再此出版。虽然纳博科夫最出名的是《洛丽塔》，但我觉得他写得最好的是《普宁》。”</p>
“我想让读者看到这本书，漂泊也是人生的课题，稳定有可能是枷锁，现实永远不是只有一个选择。”</p>
孟秋莫名觉着谢清妍心里藏着一簇火苗，不像表面看起来文气，笑说：“纳博科夫很擅长描写神经质。”</p>
许是聊到喜欢的东西，谢清妍圆脸上的眼睛生动起来，又和她击掌：“你懂我！”</p>
“但是你不觉得神经质才拥有世界上最纯粹的灵魂么。”</p>
孟秋和谢清妍聊了半个多小时，手机进来一条微信 。</p>
——有空吗？带你看看房子。</p>
孟秋收了收嘴角的笑，仿佛快乐被人剪断了，她慢吞吞捞起手机打字，庆幸还好谢清妍约了她，可以理所当然的拒绝。</p>
——我今天有点事情，不太行。</p>
孟秋担心自己前科太多，赵曦亭不信，拍了张桌子上的照片发过去。</p>
——对面那个出版社的姐姐你见过，就是聚餐和我聊过天的谢清妍，不知道你记不记得。</p>
赵曦亭回得很迅速。</p>
——我就记得那天你和我闹脾气，别的没心思瞧。</p>
他是真记仇，还小心眼。</p>
孟秋刚要放下手机，赵曦亭又发来一条，引用了她聊天框里的照片。</p>
——以后也这样报备行程。</p>
——我想知道你在哪儿，和谁吃饭，可以么？</p>
小时候孟秋放过风筝，牵一根细如蝉翼的线，牢牢拽住飞向天穹的纸鸢，风一大，便觉得它要飞丢了，紧张地要收线，殊不知那条线为纸鸢量身定做，除非它有鱼死网破的意志，哪里会跑出她的掌心。</p>
她现在就像那只被掌控的纸鸢，点了点键盘，顺从地回了一个字。</p>
——好。</p>
回消息浪费了些时间。</p>
孟秋冲谢清妍笑笑，说：“抱歉，我们聊到哪儿了？”</p>
“没事儿，姐妹茶话会哪来那么多规矩，”谢清妍一脸八卦，“男朋友？”</p>
孟秋拎着吸管搅了搅酸奶，“……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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