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单羽应了一声。</p>
“操，我以为你死了，”岳朗说，“你在哪儿呢？”</p>
“等着过奈何桥呢。”单羽说。</p>
“你等会儿，我换个屋，我在我妈这儿，”岳朗那边背景音有些嘈杂，过了几秒，那边静了下来，“什么事儿？”</p>
“我要找钱宇。”单羽说，“越快越好，你那儿有没有他消息？”</p>
“得打听，他回民宿手续都办完了，没弄清楚吗？”</p>
单羽捏了捏手指：“手续是没问题的，这个民宿现在就是我的，我有别的事儿找他。”</p>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p>
三下。</p>
这是陈涧的习惯。</p>
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别人来。()?()</p>
“进。”单羽在里面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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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涧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我……”()?()</p>
单羽转过头的时候他才看到单羽在打电话，赶紧又往外退：“我一会儿再来。”()?()</p>
单羽指了指沙发。</p>
陈涧停下，犹豫了一下，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坐到了沙发上。</p>
“他别以为把民宿转给我了钱就算还清了，我肯接是懒得再听他哭穷，”单羽说，“给脸不要，给我留一堆破事儿，他躲不掉……”</p>
陈涧看着茶几上放着的空可乐罐，有些尴尬，虽然单羽摆明了是不介意他听到电话内容，但说的事儿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莫名有种偷听的罪恶感。</p>
“他最好自己联系我，千万别等着我找他，”单羽语气很淡，“等我找着他就说不好他还能不能站着走出医院了，我无所谓是找着他一条腿还是半条胳膊……什么事儿？”</p>
陈涧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的。</p>
“晚上不是在张老板那儿订了菜嘛，”陈涧站了起来，“我想问问咱们人数确定了没，再让他看看菜量合不合适。”</p>
“给我拿罐可乐，”单羽说，“还有杯子。”</p>
陈涧走到小冰箱前，拿了罐可乐，又从架子上拿了个杯子看了看，这是赵芳芳拿上来的新杯子，很干净。</p>
他把杯子和可乐放到桌上：“员工这边的人数我已经统计好了，就是你还有没有……”</p>
“把刘悟请过。</p>
“嗯？”陈涧愣住了。</p>
“我除了能叫他来，还能叫谁来？”单羽打开了可乐罐，往杯子里慢慢倒着。</p>
陈涧皱了皱眉：“不问清楚，万一又出什么岔子呢。”</p>
单羽抬头扫了他一眼：“火气不小。”</p>
谁？</p>
“没。”陈涧说。</p>
“有些事儿就是这样不公平，”单羽说，“陈大虎没也没事儿，但陈大虎来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觉得我第一反应会是什么？”</p>
陈涧没说话。</p>
“就是你没说。”单羽看着他。</p>
“嗯。”陈涧应了一声。</p>
“没了？”单羽问。</p>
陈涧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没了。”</p>
“真没了？”单羽说，“要真没了，我就当你认了啊。”</p>
“我认什么了？”陈涧没忍住。</p>
“那说吧。”单羽说。</p>
“在你来之前，我就打打零工，有什么事儿我就做什么事儿，”陈涧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意的点，也不知道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所谓的助理，或者店长，你也什么都不说，我很多时候必须得越界了，犯错了，才能知道……”</p>
陈涧停了停，突然发现自己说的这些，好像跟陈大虎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p>
跑题了。</p>
“嗯？”单羽应了一声。</p>
“没了，”陈涧说，“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p>
。”</p>
绕了一圈还是认了。</p>
单羽靠在椅子里看了他一会儿，也没再说别的，把半罐没倒完的可乐递了过来：“喝吗？”</p>
“不喝。”陈涧这么说着，但还是接住了可乐。</p>
“不是让你处理一下伤么。”单羽说。</p>
“忘了。”陈涧说。</p>
“怎么伤的？”单羽问。</p>
“不是今天伤的，”陈涧说，“昨天弄院子里花架的时候划的，今天又绷开了而已。”</p>
“是么？”单羽顿了顿，慢慢把腿从桌子上放了下来，站起身，拿过杯子往他手里的罐子上碰了碰，“这几天辛苦了。”</p>
陈涧没说话，只觉得眼眶猛地一阵发热。</p>
操。</p>
怎么了这是！</p>
他迅速偏了偏头。</p>
的确挺辛苦的，每天一睁眼就一堆事儿等着处理，打电话，往老镇上跑，盯着工人做事，碰上问题得各种想辙，有时候还得跟人吵架。</p>
老板还帮不上什么忙。</p>
但都没什么，他以前打工比这更累，老板不仅帮不上忙，钱还少。</p>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钱多，也可能是老板跟以前的都不一样，他格外在意自己的努力。</p>
也有可能是刚被老板骂了……</p>
也不算骂。</p>
但比骂一顿更难受。</p>
多少是有些委屈的，以前不在乎，现在会在乎。</p>
这句“辛苦了”来得有些突然，他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情绪顿时有些压不住了。</p>
“嗯？”单羽喝了口可乐，看着他的后脑勺，“怎么了。”</p>
陈涧没出声。</p>
单羽走了过来，想看看他的脸，刚一靠近，陈涧迅速又向另一边转开了头。</p>
但刚转了一半就被迫停下了，单羽的手从另一侧绕过来，手指顶在了他脸上。</p>
他扒拉开单羽的手时，单羽看到了他发红的眼眶，愣了愣：“哎操。”</p>
陈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p>
“哭了啊？”单羽问。</p>
“没。”陈涧还是看着他。</p>
“气的？”单羽问。</p>
“说了没。”陈涧说。</p>
“换刘悟早气得哭成水龙头了。”单羽说。</p>
“……我也不是刘悟啊。”陈涧说。</p>
单羽抽了张纸巾递给他。</p>
陈涧接了，但没用，单羽再抬眼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状态，眼眶还有些微微泛红，不过情绪明显已经被压了下去。</p>
单羽叹了口气：“行吧。”</p>
“那我下去了，”陈涧说着转身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哦还有个事儿。”</p>
“说。”单羽靠着桌子。</p>
“陈二虎说陈大虎不可能有十万，”陈涧转过身，虽然很想快点儿离开办公室，找个没人的地方缓缓，但陈二虎这个事儿他还是得说的，“那个入股十万估计是钱宇忽悠他的。”</p>
“能猜得到。”单羽说。</p>
“就这个事儿，他不好意思找你。”陈涧说，两句话的时间，他已经恢复了常态。</p>
“知道了。”单羽说。</p>
陈涧转身走出了办公室。</p>
“陈涧。”单羽想了想叫住了他。</p>
陈涧回过头。</p>
“这份工作，以后少不了受气，”单羽说，“不想忍呢就别忍，真觉得我不对，想骂骂，想吵吵。”</p>
“谁骂得过你。”陈涧转身快步下了楼梯。</p>
作者有话要说</p>
陈二虎：骂不过老板可以骂别的人哦﹁_﹁。</p>
明天继续╰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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