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不是季公子吗？他也来凑这热闹？”</p>
谢玄狭长的凤眼轻轻一挑，移向楼下。</p>
……</p>
“季兄放心，知道你不喜入这烟花之地，今日红楼与新兴的潇楼斗曲，我们只在外头听曲便是。”说话之人，是季晏礼近日在书坊结识的诗友。</p>
他见季晏礼连日来郁郁寡欢，便邀他出来散心。</p>
“这红楼的莳娘，琴声在赤焰城里堪称一绝。但听说潇楼新来的头牌，为了夺得花魁头衔，与她已连斗五日，场场爆满。今日是最后一场，想必都要拿出看家本领了。”</p>
说完，见季晏礼仍提不起兴致，以为他轻视这红楼女子，便拉着他去一旁布置好的桌旁坐下：“我一开始也觉得这风尘曲子没什么可听的，但昨日被朋友硬拉了过来，谁知竟是一曲仙音，当真是绝妙至极，不输当世名曲。”</p>
盛情难却，季晏礼只好安坐，不再推辞。</p>
只见红楼与潇楼隔街相望，中间摆满了桌椅，已坐了大半的观众。</p>
这是两家为了争奇斗艳，新出的规矩。</p>
斗到最后一曲，谁家留人多，花魁便花落谁家。</p>
“这莳娘本是位官家小姐，因父罪沦落风尘。都说她痴等着一位秀才，待他考中进士，为她赎身。只是没想，一等便是十几年。如今红颜老去，终究是要空留遗憾了。”</p>
那人一脸惋惜，后见季晏礼神色恍惚，便不再提及这些伤感之事，“今日我们只听曲，不谈其他。”</p>
……</p>
“未曾想，竟是一位未经世事的姑娘？”莳娘话语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p>
只她一开口，声音就沙哑不堪，听不出一点昔日花魁的婉转动听。</p>
“你的嗓子？”苏笙笙目露惊讶，静静打量眼前这位仍旧保持着绝美容颜的女子。</p>
闻听她语中带着几分关切，莳娘轻轻一笑，那笑容中透出一种历经世事后的超脱，“你赠予的曲子确实独步天下，潇楼不甘示弱，使了卑劣手段。”</p>
女子的声音中，没有自怨自艾，显得十分淡然。</p>
苏笙笙微微蹙眉，心中疑惑她为何仍要见自己一面，“还有一曲未曾演奏，我可退还你此曲定金。”</p>
莳娘闻言，轻轻摆了摆手，从发间取下一只精致的珠钗，递至苏笙笙面前，“我想你替我。”</p>
一旁的青柠闻言，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挡在苏笙笙身前，“你要做什么？”</p>
莳娘被青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轻笑一声。</p>
只是，那笑声中却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凄凉与孤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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