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错了。”楚斩雨自言自语，反驳自己内心的声音，像个小孩子跳起来反抗大人的斥责：“驱使这个世界向前进的，始终是人们的善意，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世界上真的全都是丑陋的人……”</p>
那么不需要什么序神，异潮的文明早就不复存在了。</p>
这世界上，的确有一些腐败的人，但是那就像一筐番茄里，总会有那么有一两颗腐烂的果实一样。</p>
很正常的现象，不能因为这一两颗腐烂的存在，就以偏概全认为全部都是腐烂的，进而去厌恶所有；更何况，竭尽全力地活下去，本来就是生物的本能。</p>
通讯频道里，联络员机械冰冷地报告着这半个小时内的人员伤亡，变异情况，一串串数字在屏幕上跃动，在楚斩雨蓝色的虹膜里轻轻扭曲着。</p>
“仅仅是死去的人数，就已经达到五位数了，这还只是平民的伤亡。”</p>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怎么能为了物似人形的恶魔，去辜负众人的信任呢？”</p>
“你看似孤身一人，但只要呼唤你的千军万马；它们都在等待你的杀意和决断，一声令下，就一拥而上把她撕成碎片。”</p>
看看你乘坐的舰艇下方吧，那里已经尸山尸海，那么多人因她而死呢……骁勇善战的士兵被她变成了怪物，掉过头来撕咬他们曾经守护过的人。</p>
她自己也说过的，这个温柔的世界不喜欢她，因为从来没有人期待她的诞生；事实也是如此，现在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她的死亡，而你正是被推举出来，执行死刑的人。</p>
“我没有……选择的机会吗？”</p>
楚斩雨幽深的内心不再传来空谷般的阵阵回响，他无法在其中再获得人生的答案。</p>
但是很快他犹豫的心就冷淡了下来，也许得益于那支强力镇静剂，他心中再怎么波涛汹涌，脸上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漠然。</p>
他在药物的影响下，把那个女孩的生命和其他人的安危拿到天秤上。</p>
天秤很显然倾斜向另一方。</p>
而且，这是由我的优柔寡断开启的悲剧，必须用她的死亡来告慰在天之灵。</p>
那个女孩温柔天真的笑容，相比起亿万人的生死哀歌，还是显得太过渺小了；楚斩雨在敦涅尔克上已经心软犯过一次错误，他心知绝不能在这里被私情绊倒。</p>
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p>
没有犹豫。</p>
楚斩雨摇摇头：“我不会心慈手软，只是觉得有些遗憾。”</p>
人生怎么选，都有遗憾，可是更遗憾的是：我们永远都无法停止做出选择。</p>
“你还好吧？老大？你要是难受，可以和我倒苦水，一会可就没时间唠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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