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走，能看见的孩子就越来越多，他们定格静止的姿态也各异不同：有的呆坐眺望，有的垂眸沉思，有的呼呼大睡，有的追逐嬉戏，有的泪流满面……仿佛他们走入了一座大型孩童艺术蜡像馆。</p>
但是在这种闷热的空气里，却并没有闻到那种腐败后的臭味，反而是一种古怪奇异的香气，非常黏稠馥郁，像水果和花。</p>
他们沿着楼梯走下去，站到这个深印，应该说是很深的洞穴边上，然而黑压压的一片沙漠也看不见，幸好斯通博士在附近发现了一个散光手电筒，楚斩雨接过来往下打光，他们都纷纷伸头向下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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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婴儿的脸，平静地沉眠在黑暗里，嘴角带着一抹似悲似喜的笑容。</p>
至于洞穴周围，也已经全是尸体了。</p>
这些尸体看起来都是孩子，楚斩雨拿刀割了其中一个的眼窝，放血，一气呵成，和陈旭然一样，她也慢慢地变成了大人：黑色的头发和粉白色的肌肤，眼睫下一点海水的蓝色，让其他人都认出了她的身份。</p>
麻井直树和斯通纷纷面露震惊，楚斩雨倒是早在意料之内，露出一点苦笑的意味来，波澜不惊地说道：“这位是我们刚刚都见过的那位阿黛尔·辛普森女士。”</p>
“……！？”</p>
“看来真正的她已经死了。”</p>
斯通啪地打了自己一下，搞学问这么多年，第一次对唯物主义产生了怀疑。</p>
“博士，科研部一共有多少人呢？”</p>
“我想想，好像是十三万四千五百六十七个人吧……培育中心那边就不太清楚了。”斯通没事的时候，经常会抬头数实时系统的状态显示，数上面的人名，久而久之，就记住了这个数字。</p>
“在经过的地方我做了标记，按照标记，我们已经把科研部走了一转，而我刚刚一直在数我们沿途上的尸体。”楚斩雨说道，“目前，我数到的尸体数量为十二万四千四百六十五人。”</p>
斯通：“你的意思是？”</p>
“我的意思是，科研部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成为它的一部分。”楚斩雨指了指洞穴里那张婴儿粉嫩的脸，“那些看似是人类的同事，实际上是异体的一部分。”</p>
“人类？异体怎么可能取代人类呢？不是说异体不可能有自己的思想的吗？”</p>
“那么，如果是克隆呢？”</p>
楚斩雨说，“就像赫柏计划里批量生产的克隆人那样，支配者完全地在身体里克隆一个人出来，这个由异体克隆的人类，和原主从外貌和心灵都一模一样，原主死去后，它就能完全占据这个身份。”</p>
“等一下，你说在身体里？！”陈清野看向科研部里，现在那肉粉色的柔软墙壁，思维忽然发散到了一个不可言说的维度。</p>
“我知道了！现代克隆人需要完全配对合适机械系统构建的流水线生产，而人体中也有干细胞，主要来源于生物体内的干细胞，以及人工诱导的干细胞，干细胞具有自我更新能力，多向分化潜能，以及未分化或低分化等生物学特性，在分化上分为多能性、专能性和单能性干细胞……”</p>
他忽然明白了楚斩雨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科研部已经是它的身体了？而我们这些研究人员，就是身体里的干细胞，通过干细胞，它能够不断地制造细胞，和克隆复制有很像的地方。”</p>
楚斩雨却问了他另一个问题，“在所谓‘陈清野’死前，你和陈清野说话时，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吗？”</p>
“没有，和他平时一模一样。”</p>
陈清野是塔克斯小组现任组长，负责人造战士生产的赫柏计划。</p>
人之巅。</p>
人造的支配者。</p>
楚斩雨心想，这就是以克隆体为主要存在的实验体，组成的支配者，它对科研部所有人的报复，也许是也想让这些研究员也感受一下被困着，生命无法自主的感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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