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西尔DF9875（2）

（有人可能会问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写刀子。但别急，听我说先别急，这次不是刀。）</p>

（额外章节，不计入每日更新，一万字一次看个爽！）</p>

拉西尔躺在自己的床上，继续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自从df7891死后，拉西尔就不再和其他朋友交往了。大概是因为害怕吧。</p>

害怕其他的朋友也会变成自己的午餐，害怕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他们的午餐。</p>

不知道为什么，拉西尔一直回想起自己使用df8952刷分的那一天。回想起df8952歇斯底里的吼声，那双明明还活着却已经死去了的眼睛，还有他失去皮肤的血红的身体。</p>

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呢？作为宠物的话，乖乖服从命令不就够了么？拉西尔摇了摇头，将这些有的没的抛出自己的脑子。</p>

有时候拉西尔就想这么一直躺在床上，直到训练开始。然后他就会因为缺席而被直接处死，这样的话，倒也算是某种解脱。但拉西尔做不到，每次拉西尔总会不由自主地就跟随其他同族一起前往训练地点。</p>

然后等到拉西尔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乖乖待在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就像其他同族一样。</p>

“诶，df9875。最近怎么没见你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df1516在训练结束后找到了拉西尔，他有些担心拉西尔的状态。</p>

如果拉西尔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估计再过几天就得在一场训练里面来一次轰轰烈烈的自我拯救。嗯，从活着的地狱里面被拯救，前往死去的天堂。</p>

拉西尔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另一位朋友，缓缓开口说道：“df1516，我只是想df7891了。”</p>

“他啊，没事，他也会想你的。”df1516笑着拍了拍拉西尔的肩膀。df1516是一只很乐观的四脚蛇，而且也很聪明，似乎什么都懂。</p>

起码在拉西尔眼里df1516好像什么很了解，甚至知道一些设施的安全漏洞。如果有人来问的话，df1516也会详尽回答。</p>

“他都死了，被我们吃掉了。不会想我们的。”拉西尔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只是一只9岁的四脚蛇而已，还想不明白世界上的很多东西。</p>

嗯，距离拉西尔毕业还有7年。在拉西尔16岁的时候，年龄会被固定，然后就得上架售卖了。不过拉西尔运气不错，上架的第二天就被戈巫买走了，当然，那是后话了。</p>

df1516看着拉西尔的双眼，语气坚定地开口说道：“不，df9875，df7891会想你的。因为你在想他。”。拉西尔呆呆地看着df1516，在愣住几秒钟后，拉西尔咧开嘴笑了。</p>

真是一只傻乎乎的四脚蛇，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p>

看着拉西尔的状态似乎好了一些，df1516用尾巴轻轻勾住了拉西尔的尾巴，提议道：“那你要和我出去玩么？”</p>

“出去？”拉西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df1516，敢出去的四脚蛇只会出现在下一次的射击训练里面被刷分，“df1516，寻死有很多种方式。如果你想不开，我这里有一些无痛快速的方法。”</p>

“我们只需要按时回来就好了。”df1516摇了摇头，同时用爪子指了指天花板，继续说道，“上头的人不会在意的。”</p>

上头的人确实不在意他们这些四脚蛇的日常活动和想法，现阶段的训练更多像是一种筛选。所以就算一个训练营里面的四脚蛇全死绝了，那也只能说明一件事。</p>

这个物种的这一批次的基因不行。</p>

拉西尔还是跟着df1516去了，尽管拉西尔知道这样做大概率会导致自己的死亡。</p>

“这个通风管道的控制面板就在这里，所以我认为这是一种隐藏奖励机制。”df1516蹲在一边撬开了墙壁上的一个隐藏隔层，一边说着一边在面板上面点着什么东西。</p>

“奖励？”拉西尔看着df1516，觉得这头四脚蛇一定是在说疯话。还奖励机制？处决机制差不多！</p>

df1516在重新闭合了一次开关后，面前的通风管道就停止了运作。df1516撬开了盖在上面的金属栅栏，又将一边的隐藏隔层给重新盖好。</p>

“请吧，df9875。”df1516弯下腰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拉西尔看着面前的通风管道，里面很黑，没有光照，也没有摄像头。</p>

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拉西尔，钻进去吧，然后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从此之后，你便是自由的df9875了。但自由是什么呢？幻觉？还是不曾存在的事物？</p>

然后拉西尔发现了一个问题，扭头问着站在自己旁边的df1516：“df1516，我们出去后，怎么回来？”</p>

“外面也有控制面板，所以我说这是奖励机制吧。”df1516扬了扬手里的小扳手，挑着眉头对拉西尔说道。得意的神色仿佛在说：哥们就是这么牛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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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施外的行星环境很恶劣，一般人无法生存。但对于拉西尔他们来说，在这里短暂待一段时间并不会有什么问题。拉西尔和df1516来到了一处山丘上。</p>

身后就是集中训练营，身前则是一望无际的丘陵地带，红色的岩石，红色的土，红色的风沙。脑子里的知识告诉拉西尔，这地方的铁元素绝对很多。</p>

看着面前荒芜的景色，拉西尔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胸口一样。拉西尔便走上前去，朝着面前的荒野用力大吼了一声。</p>

大声但稚嫩的四脚蛇叫</p>

df1516则站在后面看着拉西尔的动作，脸上露出笑容来，“是不是感觉好多了？”</p>

拉西尔回过头来，看着df1516，点头道：“谢谢，我确实好多了。”拉西尔需要的只是宣泄一下内心的郁结而已，但在训练营里面，拉西尔是无法宣泄的。</p>

因为在那里，他只是df9875，服从命令是第一优先级的。说起来，拉西尔倒也算是幸运。</p>

在拉西尔四岁的时候，接受了精神阉割，就和其他同族一样。从此以后，自由这种东西便从拉西尔的脑子里彻底剔除了。</p>

拉西尔理解自由这个词汇的含义，但永远也无法将自己代入进去。</p>

自由对于一些物种来说只是幻觉；而对于另一些物种来说，连幻觉都不曾拥有过。</p>

说拉西尔幸运呢，是因为他不会和df8952和df4593一样。为了不曾存在的自由而着了魔，哪怕永远也无法亲身体验到，也会不顾一切去追求。</p>

但拉西尔又确实有充足的思想去思考自己的境地，这也是大多数四脚蛇的处境。不过其他四脚蛇都有自己的排解方式，排解不了的，df8952就是下场。</p>

“我想再多待一会。”拉西尔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岩石上，目光看着远方的地平线，不知道在想什么。</p>

df1516也走到拉西尔的旁边，一起坐下来，“当然，我会陪着你。”</p>

然后两头四脚蛇就这么一直坐在岩石上面，看着远处似乎永远也不会发生变化的地平线。不知道过了多久，拉西尔突然开口道：“df7891答应过我他不会死。”</p>

对于拉西尔没头没尾的这一句话，df1516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拉西尔的爪子，说道：“你觉得他死了么？死亡其实是有阶段的。”</p>

拉西尔点头，目光继续盯着远方的地平线，“死了，你不也吃了那天的午餐么？”</p>

“吃了，我还看见你哭了。”df4546说道，“你很难过么？”</p>

“难过，但更多的是痛。”拉西尔将那天的感受说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痛，甚至于疼痛耐受都没办法减缓丝毫。</p>

df1516贴近拉西尔，凑上去舔了舔拉西尔的脸，说道：“痛？心碎的感觉吧。”别误会，这只是四脚蛇之间表示亲密友好的举动而已，具体含义大概是：我正在关心着你/我很在乎你。</p>

“心碎？”拉西尔扭过头来看着df4546，心碎就是这种感觉么？怪不得那些文学作品里面描述人物痛苦的时候，总是会用心碎来指代。</p>

df1516轻轻点头，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嘴里轻轻哼唱着：“我们的眼泪流淌在只属于我们的地狱里面。”</p>

df1516应该懂得很多东西，包括自由、人权、平等诸如此类的事物。但df1516更清楚自己的命运，有些东西，懂得了也只会徒增烦恼。</p>

拉西尔也跟着站了起来，现在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了，他们得回去了。不然晚餐赶不上热乎的了，不过拉西尔还是扭头询问了一下df1516嘴里哼唱的是什么，“这是什么歌？挺好听的。”</p>

“《这可能就是心碎》，我最喜欢的歌之一，至于全曲嘛。”df1516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音乐设备，轻轻按下了播放键。</p>

歌词大意：这也许就是心碎吧，我觉得痛苦难当。</p>

你怎么能怪我？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埋葬。</p>

心墙摇晃，世界崩塌。</p>

我们的眼泪流淌在只属于我们的地狱里面。</p>

没关系的，我正在去往一个更美好的世界。</p>

当我的心开始滴血，双眼也失去焦距。</p>

“好听，还有么？”拉西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看着坐在椅子上翻看书籍的df1516，问道。</p>

df1516直接把自己的随身音乐设备丢给了拉西尔，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我严选的，听吧。”</p>

拉西尔从床上坐起来，拿起df1516的设备，“谢谢，df1516。”</p>

拉西尔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不过这次来陪着拉西尔的变成了df1516。拉西尔在训练结束后，会躺在自己的床上听歌，听耳机里面的音调和嘶吼。</p>

是的，df1516听核，所以拉西尔也被他带成了核狗。</p>

df1516则是在一边看书，看的书很多，似乎只要是书，df1516就能看下去。大概这就是为什么df1516懂得那么多吧，拉西尔看着df1516的身影，心里面如是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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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拉西尔这时候也多出来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带着耳机听df1516的歌单。只要是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他都会一只耳朵戴着耳机。</p>

甚至在极端行星环境生存+射击混合训练里面，拉西尔也会在嘴里轻轻哼唱那些歌词。</p>

“是时候把头低下了。”</p>

拉西尔一尾巴将面前的一个同族抽倒在地，然后用脚狠狠踩在了对方试图拿起武器的爪子上。力道之大，甚至都可以听见骨头碎掉的声音。</p>

“我听见了属于我的丧钟。”</p>

拉西尔扣动扳机将面前这只同族杀死后，然后迅速转身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身后，连瞄准都不需要直接扣动了扳机。</p>

“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正常的。”</p>

对方被高温的电浆击中后，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而是在地上继续挣扎着举起武器朝着拉西尔射击。但剧痛导致的视线模糊和肌肉抽搐让他无法很好地完成瞄准。</p>

拉西尔直接一脚踩在对方腹部的伤口上，直接将整个脚爪都踩入了对方的腹腔内部，感受着对方内脏的温度和湿润。看着对方脸上痛苦的表情，拉西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动容，但下一秒还是扣动了扳机。</p>

训练结束后，df1516再次找到了拉西尔。</p>

看着拉西尔脚上的内脏碎片，df1516耸了耸肩。他感觉自己的这位朋友好像正在往某种奇怪的方向发展，但无所谓了，能在这里活下来的都这样。</p>

拉西尔对于df1516感到安心，因为df1516不像df7891一样在某个训练项目上面存在短板，也不会和df8952一样突然发疯。</p>

所以这个朋友大概是可以一起活到毕业的。拉西尔甚至担心自己会在某次训练里面失误，而导致df1516失去自己这个朋友。</p>

不过拉西尔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成绩，不论是疼痛耐受还是射击，亦或者是最基础的服从性，都不存在会不及格的情况。</p>

“来，df9875你看这一段话。”df1516看到了一本书上很有意思的句子，把在一边听歌的拉西尔给拉了起来。</p>

df1516总是这样，在看到自己觉得精辟的句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把在一边的拉西尔给拉过来。而拉西尔也会配合着去看，他喜欢这样的感觉。</p>

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这让拉西尔觉得自己在这处设施里面并不是孤身一人。</p>

“如果把个体困在山洞里面，让他们只能看见影子的话，那他们会认为影子就是一切。”</p>

“但如果这些个体里面有一个侥幸逃出去了，看见了真实世界。你觉得他会怎么做，df9875？”</p>

df1516扭头问着在一边拉西尔。</p>

“会疯掉吧，就像df8952和df4593一样。”拉西尔这样说道。拉西尔很聪明，自然知道这段话的含义，也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只能看见影子的可怜个体。</p>

“会疯掉么？还是说只是你认为他们疯了？”df1516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拉西尔橙红色的瞳仁。df1516的瞳仁和df7891一样，是黑色的，很深邃的黑。</p>

耳朵尖也和df7891一样是橙红色的，但df1516的四个爪子都是白色的。</p>

“这俩的结果是一样的，df1516。”拉西尔摇了摇头，这俩有区别么？都是疯了。</p>

df1516合上书，笑了两声，轻轻拍了拍拉西尔的肩膀，说道：“哈哈，一样的。但对于他们来说，是不一样的。”</p>

“不一样的，df9875，终究是不一样的。”然后df1516就这么摇着头，嘴里念叨着拉西尔听不懂的话出去了。</p>

在df1516走后，拉西尔翻开了那本书，找到了之前df1516给他看的那一页。拉西尔看到了df1516没有给他说的内容，那是在下一页的一句话。</p>

“真理的光芒就像是直视恒星一样刺眼，大部分个体会返回他们的洞穴里面，继续看影子。”</p>

拉西尔合上书，低头看了看df1516送给自己的音乐设备，低声说道：“df1516，你呢？你返回了我们的洞穴么？”</p>

拉西尔开始觉得df1516懂得有些太多了，但他不好评价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因为拉西尔也没办法找其他人去问。如果是找其他同族的话，问出来的东西没有参考价值。</p>

因为他们都和拉西尔一样，是这洞穴里的。而洞穴之外的？上头的那些人，拉西尔是见不到的。唯一能够接触到渠道也就只有每天广播里面的声音了。</p>

今天的拉西尔没有看见df1516来找自己，拉西尔躺在床上有些担心。最终拉西尔还是出去寻了df1516。</p>

还好，df1516没有死，只是因为今天的疼痛耐受训练导致了没办法出门而已。df1516被要求自己取出自己的大腿内的所有骨骼，df1516完成了。</p>

但事后df1516也只能自己用两只前肢慢慢把自己挪回自己的房间里面。这些四脚蛇的基因是不错的，身体的自我修复速度很快，但也不是那种前一分钟刚刚切完，转眼就能直接长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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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df1516在床上躺着自己包扎伤口，还有从门外延伸过来的血红色的爬行痕迹的时候，拉西尔的耳机里面正好播放出了这一段歌词。</p>

请别依靠在我身上，因为我也正在被淹没，请别和我一起沉没。</p>

“df9875，真是抱歉，让你看见我这幅样子。”df1516看着站在门口的拉西尔，笑了一下，支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p>

“我有些，担心你。”拉西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想起了df7891。拉西尔开始害怕，害怕df1516也会死，害怕自己也会死。</p>

但随后，拉西尔又这样告诉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思想呢？拉西尔，这不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么？</p>

“害怕我像df7891一样？不，我不是说了么。”df1516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拉西尔的眼睛，说道，“死亡是有阶段的。”</p>

“最后一个阶段才是彻底的死亡，那就是你把我遗忘的时候。”df1516挣扎着下了床，但直接一下子跌倒在了地板上。</p>

拉西尔想要把df1516扶起来，但df1516拒绝了，他自己扶着一边的桌子慢悠悠地把自己挪到了椅子上。然后df1516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翻开后找到其中一页。</p>

然后把这一页撕了下来，递给拉西尔。同时df1516嘴里还说着：“所以不必要害怕，就算我真的死去了，但我也因为你而得到永生。df7891也一样。”</p>

拉西尔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df1516递给自己的那一页纸，上面写着所有通风管道的控制面板情况以及所有可以出去的路线图。</p>

“为什么给我？”拉西尔将这页纸收好了，抬头迷惑地看着df151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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