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多时辰！”</p>
“你下去忙吧！”令狐晓无奈地挥挥手。</p>
行船和船的安全由徐师傅负责，他认为可以航行，哪怕是夜间摸黑前行，也只能由他定夺。</p>
即便徐师傅叫醒了自己，自己顶多也只会大喊一声，开航！</p>
难道凡事都要他请示自己？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小心思？</p>
还是想对接了这个大单的杏子林做个告别呢？</p>
也许是，也许不是。</p>
如果真是早上醒来，看着杏子林码头，我会不会再留念一下，舍不得走呢？</p>
或者是担心太多，而做出其他的事儿呢？</p>
令狐晓立在船头，背着风，看着灯笼照耀下，鼓胀的风帆，一艘敞亮的大船正划破前方的黑暗逆流而上。</p>
船在航行！几天之后就会到西州。他自言自语道。</p>
他的心也平静下来。</p>
令狐晓喝了口茶，下到一层看船工们干活。</p>
徐师傅见他出现在一层，赶忙上前跟他一同查看。</p>
令狐晓面无表情，令人难以捉摸，徐师傅心中有愧疚，毕竟这批运送木石的大单是年仅十四岁的令狐晓一人谈下的。他现在是船上的话事人，年轻人总想一展身手，出发时喊一嗓子，露脸高兴一下也是必须的，可徐师傅半夜悄咪咪地就出发了，没给他这个机会。</p>
虽说现在逆流而上，可划桨的船工们并未全力以赴，只是小头目偶尔高喊一声“快速划”，他们才动手。</p>
“自从我们船上装上两个风帆之后，划桨更多是起辅助作用，主要是帮助船头船尾的船工调整方向。还有水流很急的地方，需要船工一起奋力冲过去。”徐师傅解释道。</p>
令狐晓听后，微微点头，沉默不语。</p>
他们来到船头，只见左右两边各有一名手持长竹竿的掌舵船工。</p>
竹竿很长，为不影响他们干活，徐师傅和令狐晓只能远远地看着。</p>
只见他们不断用力撑着竹竿，那粗大的竹竿在他们手中很是顺滑。手和竹竿时而发出吱吱的声音。</p>
此时风帆推动着船前行，速度比划桨快了几倍，稍有不慎，船的方向稍偏，就可能撞上岸边，况且河中可能还有暗礁，要在风力推动下顺利行船，难度可想而知。</p>
更重要的是，此刻正值夜航，在灯笼的微光下，只能看清前方五六丈远的地方。</p>
徐师傅轻声向令狐晓讲着掌舵船工的艰辛和智慧，令狐晓听后若有所思。</p>
徐师傅还说：“船头两个、船尾两个撑杆船工，与船尾掌舵的船工，五个掌舵船工要配合非常好才行！”</p>
令狐晓听后，不禁心生钦佩，欠身鞠躬，轻声说道：“你们辛苦了！”</p>
巡查完船上，令狐晓回到三层甲板的船头，迎风而立。</p>
天渐渐亮了，前方的黑色逐渐变为灰色，继而变得开阔明朗，能望见极远之处。</p>
两旁的黑色山峦也逐渐变得灰蒙蒙的，随后又化作一片翠绿。</p>
一束金色的阳光洒入江中，青花号大船在江面上破浪前行，激起金色的浪花。</p>
令狐晓觉得这逆水行船的水声，是最美妙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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