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最后只剩下了那一句。</p>
“小公子，莫咬，直接咽下去，就像吃药丸那样。”</p>
那带着浅淡花香的，根本不是糖，而是将离的，妖丹。</p>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早有痕迹。</p>
为什么那一晚的小仙女待的格外久。</p>
说的话也格外多。</p>
因为她明白，她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p>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渐失五感。</p>
伊落将秘法一事告诉了乔瑾，既然他能自己想明白，那么，现在就该解决下一个问题了。</p>
当听到将离的寿命会被削减到几近于无的时候，乔瑾坐不住了。</p>
“有办法能救她吗？”</p>
“有，她的妖力和寿命都融进了妖丹里，进到了你的体内，只要你愿意……”</p>
“我愿意！”</p>
伊落话还没说完就被乔瑾打断，他站起身问伊落。</p>
“怎么取出来，吐吗？”</p>
说着就伸手要去抠自己的嗓子眼，被伊落叫停，骨珏拉住了他的手。</p>
“别吐吧，有点恶心了。”</p>
她是没想到乔瑾能这么干脆的。</p>
“我得告诉你，妖丹一旦取出，你的身体将会迅速衰败，重新变回那个病秧子，如果没有办法治好的话，你活不过一个月。”</p>
“而妖的寿命很长，就算是削减到几近于无，将离至少也还有几十年可以活，怎么样，你还愿意吗？”</p>
取了，他活不过一个月。</p>
不取，将离能活几十年。</p>
怎么看都是后者更优。</p>
但乔瑾还是选择了取妖丹。</p>
连伊落都愣了愣。</p>
“为什么？”</p>
乔瑾笑着说。</p>
“十二年，接连失去了声音，嗅觉，味觉，听觉，平摊下来，每三年就要失去一次，如果几年之后，视觉也没了……”</p>
那么将离的世界将会变成一片黑暗，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东西也看不见。</p>
对于未知的恐慌和不安会逐渐将她淹没，每一天都会提心吊胆，哪怕是简单往前走一步都要斟酌许久。</p>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活下来会有多么艰难，更不敢去想，将离要怎么面对那样的生活。</p>
伊落垂了眸。</p>
“你也很傻。”</p>
她当初说将离是傻姑娘，如今看来，乔瑾其实也如出一辙。</p>
不是说人类都很自私吗，为什么现如今她看见的不太一样了呢？</p>
将离是妖，对于人来说，是异类，乔瑾明明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能活下来，能长命百岁的情况下，却偏偏选择了一条死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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