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里，明灭不清。</p>
杜黎嫣看着她，开口的时候，声音是久病的哑气：“你到底想做什么。”</p>
这个人，总盯着她。</p>
让人不安，又忍不住的烦躁。</p>
姒笙侧身弯腰的时候，眼角带了漫色：“很怕我？”</p>
凑近那双眼睛的时候，姒笙看见里头漆黑一片的颜色，似笑非笑。</p>
怕到，知晓她在隔壁后，寻着各种法子远离。</p>
杜黎嫣直视着她的眼沉默不语。</p>
轻垂的手落在女孩的头顶，轻飘飘的抚过她的发梢，姒笙偏了脸，唇凑近她的耳，细语似的。</p>
眼尾勾着浅弧，却一片漠然。</p>
“亲手将在乎的人拉进深渊，感觉如何？”</p>
与她错开的那双眼睛里，有波涌荡起。</p>
却又在瞬间，匿去了踪迹。</p>
杜黎嫣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般清晰的感受，姒笙，是为她而来。</p>
起身站回去。</p>
姒笙低睨的眼不疾不徐的落在杜黎嫣的脸上，和眼里。</p>
女孩看着她，弯了眼眸，一派脆弱的柔。</p>
她说：“姒同学，你知道吗，我的心脏病了。”</p>
复杂性先天性心脏病。</p>
一个，不管高兴难过，心脏都会疼的病。</p>
两人的对话八竿子打不着，看似各自在各自的频道里自说言语，却又让人感觉在她们的某个频率，契合了。</p>
姒笙插进兜里的指腹在烟盒的菱角上轻轻摩挲。</p>
“有眼睛的人应该都能看见。”</p>
心血管科里，哪个的心脏是好的？</p>
坐在轮椅里的人，清秀的眉眼间已经没了初次见到时的忌惮和警惕，好似一夜之间，那些生动的情绪都化作了此刻风轻云淡的漠。</p>
她捂着心脏口，轻叹了一声：“这里又破又脏了呢……”</p>
这一次，是姒笙看着她没说话。</p>
她便又抬了眼：“姒同学，我们来谈个交易吧。”</p>
杜黎嫣说：“这一次，我不会再错了。”</p>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p>
人间到底还是成了她洗涤不清的罪恶。</p>
造物主啊，你可真是高傲，屈尊降贵一次都不愿意。</p>
人走了后好一会儿，姒笙都站在昏暗的光线里，埋在光影中的脸神色模糊不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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