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询刚爬起来的身子,又倒了回去,把冬青树压出个人形。
斑点裙女子更懵了,他的深层意识里居然连“爱”都没有?
一个不懂什么叫作“爱”的人,还算是个人吗?
无爱无欲,居然还能活着,他好奇怪哦!
还有那双细长的桃花眼,真好看!
好奇心是个可怕的东西。
斑点裙女子不知不觉中就中了它的毒。
远处的一座三层小楼内,蒙面黑袍男子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他见陆询以人字形倒在冬青丛里,双目紧闭。
死了?
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臭囡囡,什么时候逛街不行,偏偏选在他来的今天。
早知道,就不带他过来见识内城了。
黑袍男子慌里慌张地往楼下跑,于拐角处差点儿撞到站在正中间的一个三尺多高,贼眉鼠眼的干瘦老头儿。
“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都成亲了也不知道稳重!”
三尺老头的怒吼声,震得房顶尘土扑簌。
“鬼……鬼先生?”
黑袍男子发出了又甜又嗲的女声,含糖量至少十个+号。
“鬼什么鬼!叫先生!”
“是!”黑袍低下了头。
“你干什么去?让你跟踪的眭弘假死案可有进展?”
黑袍身子一懔,“这案子,都快三年了,线索……”
“要不是三年的积案,能轮到你一个生手吗?”
“是,是,我会努力的。”黑袍连连点头,“我,我正要去见当事人……”
“见个当事人,就把你急成这样子?”
“汇报先生,那当事人陆询可能死了,至少也变成了傻子。刚才,大将军夫人出街,陆询不小心撞见了她。”
“什么?那小子就是陆询?云潇潇,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调查案子,你去外城找他啊,喊他来干吗?这不是纯粹让他送死嘛。”
陆询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大脑有些懵,差点儿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他试探了一下,精神力损失了至少九成,现在变得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怎么会这样?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头脑才清醒了大半。
见“朱老四”重新开门,拍拍身上的土,将冰糖葫芦再次递了过去,“这,我不要!”
朱老四的视线一直盯在他的身上,见他居然还能开口说话,眼神一滞,没傻?
他母亲的,这小王八蛋果然蹊跷,难怪老大让我别再招惹他。
“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送给你,你吃也就是了。再说了,这冰糖葫芦都被你压扁了。”
“压扁了,也还是那个味儿。多少钱?我买了!”
陆询回头,一名身穿米黄袜子,年纪约二十四五岁,身形几乎与自己一般高大的女子,正看着自己微笑。
“不要钱,送他吃的。”朱老四见到黄衣女子,嗓音有些紧。
“一枝两枚小钱,五枝十枚小钱。是吧?”黄衣女子说着,扔出一把五铢钱。
陆询将袋子递向黄衣女子,“对不起,被我不小心压了。”
黄衣女子却不接,微笑着道:“没事儿,反正也是你吃,我专门买给你吃的!”
陆询更加疑惑了,早就听说内城人非富即贵,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好心了?
难不成还真穷计,富长良心?
开玩笑!
他举着冰糖葫芦的手停在了空中。
“咯咯,赶紧吃吧,你肚子都咕咕叫了。不就是五串糖葫芦嘛,这样吧,你先记着,全当欠我个人情。等有机会了,你也请我一次还回来好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放屁,放你的红天黑日大臭屁!”三尺老头鬼见愁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嚷道,“五串糖葫芦就能换个人情了?姓邓的,美的你!”
鬼见愁稀疏的胡子一撅一撅的,转头对陆询道:“小兄弟,喜欢吃糖葫芦是吧?老四,把所有的糖葫芦全部打包,都给这位小兄弟了。”
姓邓的大姐也不恼,仍然笑嘻嘻地看着陆询,只是那眼神,好像在吃人。
“好来!”被喊为老四的朱老四答应着,手下飞快,将全部糖葫芦打成了一个大包。
陆询更懵了,这什么人啊,一见面就送一大包糖葫芦。
那老话还真说着了,外城人窝囊,中城人虚伪,这内城人确实有病!
“你这些糖葫芦脏了,不能吃了。”
鬼见愁一把抢过陆询手中的袋子,瞅了一圈,见没有垃圾桶,自言自语道:“扔了怪可惜的,要不我吃了吧。”
说着,他挑出最大的一串,拣中间最大的一颗,露出四颗尖利的门牙,一口轻轻咬掉一半儿。
山楂破开,一团蛆一样的小虫子在里面蠕动,鬼见愁也不管,只管嚼得咯吱咯吱响。
陆询叫道:“别吃,有虫子!”
可惜,说慢了。
鬼见愁早一伸脖咽了下去,吧嗒吧嗒嘴,“老四,你这葫芦很特别……有味儿啊。”
朱老四胀红着脸,“这不,那啥嘛……”
陆询明白了,原来这三尺老头儿早就知道糖葫芦有问题,所以故意出来搅局的。
他感激地看看鬼见愁,又冷眼看着朱老四及那姓邓的黄衣女子。
我道他们怎么如此好心,原来是想害我,说不定他俩本就是一伙的。
可是,我跟他们无怨无仇的,他们为什么要害我?
难道,福政养老院失火事件中,死的八人里有他们的家人,所以来报复我?
姓邓的黄衣女子见陆询眼神不善,终于变了脸色。
她轻轻抬手,一巴掌将冰糖葫芦及柜台拍了个稀巴烂,“朱老四,我看你是不想在内城混了,居然敢在冰糖葫芦里动手脚。”
陆询愣了,他们不是一伙的?
鬼见愁嘴里含着两颗糖葫芦,在腮旁子上一边鼓起一个大包,拍着巴掌大声叫道:“完美,完美,这罪证毁灭得十分完美!”
黄衣女子彻底恼了,“死老鬼,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那张破嘴!”
鬼见愁把脸伸过去,“来呀,来呀,撕不烂你就跟我姓!”
“好!”黄衣女子咬牙切齿地走上前,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鬼见愁后退一步,装作咬糖葫芦,将其挡在嘴边,直着嗓子叫道:“喂,你们大家听好了:气象局的首席研究员,邓婵玉说要撕烂我的嘴。要是撕不烂,她就要跟我姓,叫孙邓婵玉。”
路人听到叫声,全都住下了脚步,齐齐望着这古怪的几人。
陆询乐了,这贼眉鼠眼的老头有点儿意思。
原来,在这里给邓婵玉挖坑呢。
红月世界的习俗,女子出嫁后,改随夫姓,也就是在原名字前冠以夫姓,以示出嫁从夫。
一个是黄土埋到脖儿的三尺侏儒,一个是身材高大、娇艳欲滴的花信女子,这要是结成了夫妻,半树梨花压海棠。
那画面……太美!
邓婵玉羞红着脸,扑了上去。
她动作快,有人比她还快。
“哈哈哈哈,人要脸,树要皮,鬼见愁兄天下无敌!鬼兄,别来无恙啊?”
一名国字脸男子哈哈笑着,从空中落下,挡在了邓婵玉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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