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咱们先过去看看人吧。”王辉有些哽咽着说。
王军的母亲最终也没能挺到73岁,当年年底就去世了。王父早在他们哥俩小的时候就病逝了。现在,居然王军也突然没了。
高卫国跟着王辉赶到急诊室门外。此时的急诊室聚集着不少人,哭声一片。
江蕙见到高卫国来了,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高卫国手足无措,不知道江蕙怎么会这样。
“江蕙,你先冷静一下。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高卫国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因为王军的儿子王晓飞。这小子从部队服役两年回来以后等着分配工作。在这期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搜罗了几个无业的社会小青年,搞起了一个所谓的“帮会”。江蕙跟高卫国撞车那天,就是赶去医院看望一个被他打伤的人。之所以伤人,不过就是对方与其擦肩而过的时候,多看了他一眼。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一言不合开始了互殴
打赢的要进班房,打输的进医院。很显然,这小子在部队没白混,下手够狠,导致对方多处严重受伤。足够判刑了。
王军闻讯,立刻派表妹去探望伤者。江勇是个搏击俱乐部的成员,主要工作是在酒吧做安保。打过几次架,也算在地面上有点名气。所以,那天江蕙带上弟弟算是给自己壮胆,也算是一个谈判筹码。另一方面,王军四处找关系,试图先把儿子捞出来。
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扫黑除恶并非宣传口号。
最终,在各方力量运作之下,王军砸锅卖铁火速赔偿了伤者二十万元。伤者出具谅解书。检察院和法院那边经过沟通,同意走快速程序,争取判个拘役,三个月左右能出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谁知,就在今天下午,接到看守所通知:王晓飞在看守所打伤了同监室的人员。而这个人因为有心脏病,还没来得及叫救护车进行抢救,已经一命呜呼。
王军当时正在参加一个朋友组织的聚会。接听完电话以后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有醒过来。
朋友们紧急送他入院抢救,并按照手机通讯录进行通知。于是,江蕙他们匆匆赶来
高卫国听完江蕙的哭诉,不由得感到手脚冰凉。自己平时对儿子也缺乏关心,不知道他是否也经常混迹于歌厅、酒吧。会不会哪天也惹出弥天大祸。
好言安慰了江蕙好一阵,等她情绪稍加稳定了,高卫国走到一旁,拿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当得知儿子已经在家准备睡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高海洋感到很奇怪,问他怎么会半夜给他打电话,高卫国说自己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他掉进了海里。高海洋笑着说那是意味着自己要发财了。又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江蕙以为高卫国在给同学们打电话通知此事,于是告诉他,他已经安排了人去分头通知表哥的生前好友。
今天是农历初五,顺城这边有逢七不埋、逢八不葬的习俗。因此,等殡仪馆来车把人拉走,明日停灵一天,周四一早出殡。
高卫国只好把出行日期推迟一天,好在周四中午之前,自己也能赶到省城。
王辉忙着安排弟弟的后事。弟妹连遭打击,精神恍惚已经被强制休息。
江蕙、江勇姐弟俩明显跟王军关系比较好。忙着联系购买墓地、安排出殡的杂事,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友。
高卫国则负责接待前来吊唁的同学,他记了一下,当年全班五十六人,前来吊唁的二十六个。而班级微信群里,有四十四人。
高卫国给了一万块的份子钱。这让王辉很意外。原本以为自己曾因蝇头小利而勃了高卫国的面子,他应该会记恨。但是,事实证明,是自己做人的格局太小了。
江蕙得知高卫国随礼一万块,死活不要修车款。但是,高卫国说一码归一码,还是坚持给她微信转账三千块钱。
江勇夸高卫国义气,告诉他如果有人找麻烦,只管找自己。十个弟兄随时到位。高卫国苦笑不已,但是,想到儿子也会去酒吧之类的场子玩耍,于是报了高海洋的车牌号,让他万一遇见了,给予关照。
周四清早,简单的告别仪式过后,王军化为一缕青烟,从此不再有人间的烦恼。
王晓飞在狱警的押送下前来送父亲最后一程。即便跪地痛苦哀嚎,磕头至血流满面,已然于事无补。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监狱生活和一生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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