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不在江湖三十年了,早已不在乎这些名头,不提也罢。”再传回老者的话音,已经是离木屋极远处。
薛词修的声音悠悠深沉,内力之深,慕凌玄喟之叹然。
……
下午,薛词修又来看慕凌玄了。在得知这位老者就是曾经威震江湖的丐帮帮主后,慕凌玄的态度更为谦敬了。
“凌玄只是无名小卒,承蒙前辈相救,实是万分之幸。请恕小子现在伤重不能行礼。”慕凌玄道。
“不必如此。”薛词修和蔼地笑道,“老叫花一生以诚待人,却并不在乎此等繁文缛节。”
“前辈真是豁达。”慕凌玄敬仰道。
“我现在要替你疗伤,你且好好躺着,不要运气,只是放松,放自然就好。”薛词修道。
“前辈请吧。”慕凌玄闭起了眼睛。
薛词修点点头,不说话。他拿出火灵珠,左手轻轻转动,真气自然勃发,火灵珠赫然悬于空中。他运起先天真气,将火灵珠的先天治愈真火抽出,并和自身的先天真气融合成一屏白幕,这屏白幕就柔和地将慕凌玄笼住。
放松的慕凌玄只感到好阵阵无法以言语描述的清凉游行全身,清凉的真气也很听话地修复那破损不堪的奇经八脉。
一个时辰之后,薛词修才停止运功。
收功的薛词修不由叹了一气,道:“箫金刚的化劲端是霸道不凡,他比之从前强上太多,你真是……真是福大命大。”
“前辈耗舍真气为小子疗伤,小子不知该如何还报。”慕凌玄感动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没什么报不报的。况且老叫花年纪已大,留有那么多真气又能作甚。”薛词修笑道。
“前辈!”慕凌玄哽咽说道,想要继续开口,真气猛然冲乱,便是不能启口了。
“不必再说,你就在此好好休息。”薛词修说完便又离开。
……
晚上,薛词修端了一碗汤走到床前。慕凌玄忙从熟睡中醒起,道:“前辈您来了。”
薛词修道:“来,张开嘴,把这碗汤喝下去。”他拿起勺子,准备给慕凌玄喂食。
“前辈……前辈……这怎能使得,还是小子自己动手喝吧。”慕凌玄惶恐道。
“你现在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自己进食?这碗汤可是老叫花用千年雪人参熬制,对你亏空的气血大有裨益,赶快喝了它。”薛词修斥道。
“哎!”慕凌玄感慨一声,也就不再矫情。
薛词修一口一口地将人参汤喂完,然后将碗放在一边,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说道:“这是我的独门秘药元气回魂丹,你吃了它,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慕凌玄再度张口,将元气回魂丹吃了进去,细嚼起来。
看着听话的慕凌玄,薛词修舒心地笑了,轻声说道:“好了,我走了。”
一连数天,日子都是如此之过。慕凌玄的气血也慢慢得以恢复,现下虽还不能走路,但也已可以坐立起来了。
“前辈。”这一日,慕凌玄笑着对薛词修抱拳,打起了招呼。
“嗯,你恢复的情况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还快。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继续生龙活虎了。”薛词修道。
“那也全赖前辈相救,不然小子就已经死了。”慕凌玄无比郑重道。
薛词修点点头,却又满脸严肃说道:“之前我不问你,是因为你伤势较重,但你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如实相告了。”
“前辈但有所问,小子定当知无不言。”慕凌玄道。
“你武功不凡,但还不值得箫金刚出手,这其中恐怕有所隐情。”薛词修道。
慕凌玄叹息一声,点头说道:“是啊,前辈说的极甚。搁在往常,我是绝无资格和箫金刚交手的。”
“别说往常,普天之下除却神榜十强者外,都无一人能令箫金刚认真出手。因为他这个人实甚自负,而且还自负得疯狂,所以比他弱的,他根本看不起。”薛词修冷哼道。
“是啊……前辈,我与他为敌,确实是迫不得已。他捉住了我的朋友,这个朋友是我贤弟心仪的女子。我和贤弟为了救人,拼死闯进明鹏楼。结果人没救成,反倒还搭上了贤弟的性命。贤弟是为了救我,舍去生命去拖住箫金刚……”慕凌玄便把当日救人的事详细告知,便是武梦菡的事也不落下。
“真是混账东西!哼!这个箫金刚忒可恶!”薛词修重重拍了拍桌子。但马上重重叹息:“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小姑娘也太草率,竟然亲自一人去明鹏楼放火。虽不知她有何目的,但这份勇气委实可嘉。”
“都怪我无用!救不出人,还牺牲了兄弟朋友。我,我真是个废物!”慕凌玄怒地痛骂自己,埋恨自己。声音随之沙哑,原来是哭了起来。
薛词修又是叹息一声,说道:“小伙子,这就是江湖。你也无须自责,依你们的实力,本就难以活着走出明鹏楼。而一人死,总比全军覆没的好。你弟弟肯定也知道此理,所以宁可自己死,也要让你逃出去。因为他坚信,只要你逃出去,就一定有机会替他报仇。哎,他是如此的信任你。”
“贤弟啊……”慕凌玄凄凉地叫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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