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领
话说刘老板又大大咧咧地来到白雪情的家,一进门他就喊道:“雪情,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对于刘心声的自来熟,亲密地称呼,白雪情从来不买他的账,她总是既是客气又生分地叫他刘老板。但她毕竟是一个有分寸,又修养极好的女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对刘老板所说的亲密,她总是掌控着火候,不咸不淡,保持适当的距离。
关于这一点,刘心声总是嘟囔着嘴儿说:“雪情,你也太客气了!还叫我什么刘老板,刘老板是外人叫的,你干脆叫我心声哥多好呀!这样哥疼妹也就顺理成章了?”此时,白雪情总是不置可否地揶揄道:“本来就是刘老板么,小女子怎敢放肆不尊敬呀?”看看,话说得滴水不漏,叫你刘老板是尊重你。但在刘心声听来,她这是以客气阻挡着他自己的亲近她了。
不过,刘心声马上又眉开眼笑地招呼起白雪情,态度几近谄媚着她,他始终不忘记要讨好她。于是,他扬了扬手中各种各样的物品,冲白雪情笑道:“雪情,你看看!我给你带来的法国产的高级香水!”或者说:“雪情,你瞧瞧这件真丝的连衣裙,只有你这样精致的女人穿了才合适,才好看!”总之,这都是刘老板自从来到白雪情的家以后,经常重复上演的桥段。在他,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但是白雪情知道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每每她总是极有分寸地回绝道:“刘老板,真让你破费了?要不,你告诉我吧!多少钱我给你!小女子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也算是高级白领一个,自己所需要的物品总是消费得起的。难得刘老板一个大男人,心那么地细,总是关照着小女子。俺真是无以报答,要不我请你去吃饭吧?”
于是,刘心声假装很生气地说道:“朋友之间,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这些又值得了几个钱?我刘某人怎么会放在心上。说吧!你还需要或缺少什么东西,下次我来时再带给你!你给我钱还不如叫我一声哥哥好,再说我怎么好意思让女人请我吃饭,我与人吃饭,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我买单的呀?”
“叫你哥哥,你多大呀?比我哥哥小多了,我又不比你小几天?刘老板,你若早出生十年,小女子我就叫你大哥了。你的礼物,我就已经愧不敢受了,还让你破费请我吃饭。我不就成了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老太婆了么?不去!”说毕,白雪情也忍不住掩口而笑。
结果是刘心声不想放弃与白雪情能够多待一会儿的机会,只好接受她出钱请他吃饭了。每每二人相约出门吃饭时,刘老板总是说:“坐我的车吧!”但是白雪情总是坚持要开自己的车。后来,刘心声耍了一个小心眼,说:“两个人去吃饭,开两辆真是太不环保了,那么我就搭搭你的顺风车吧!”
而此时,白雪情总是借口自己的车技不好,怕万一让他坐在自己的车上,有过好歹,她负担不起来。总之,白雪情总是要刻意地与刘心声保持着应有的,合适的,安全的距离地交往。她知道他想追求自己,反正自己又不爱他,所以没有必要与他卿卿我我的了。但是与他又有业务上的合作,也不好沉下脸来,拒他于千里之外,老死也不相往来了。
所以不管刘心声给白雪情买了多少礼物,白雪情都以请他吃饭的方式而抵消了,好比她自己出钱向他买下了物品。白雪情深知“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她不想与他有业务上地往来之外,还有更深层次地交往了。正如兵法上云“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就是刘白交往的实际情况。总之,刘心声追求白雪情追求得很是辛苦,辛苦就不必说了,关键还是在原地踏步。他进了几步,她就退了几步。若即若离,如水中月,镜中花,看得见,摸不着。
按说,能够成为大老板的男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平常所见的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了。要说刘心声自小到大,并没有人们认为的那样,烂泥扶不上墙。原因他自小吊儿郎当,又不学好,读书更是一塌糊涂。他还能跟老师杠上,气得他老爸狠狠地揍了他一顿。那时他妈望着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与他父亲水火就不相容了,她也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在村子里,与刘心声一般十六七岁大的孩子顺利上了高中后。他却与父亲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了。因为是孽子,走了也就走了,除了他老娘私下里掉眼泪外,没有一个人再担心,挂念他了。大家一致认为他走了,不仅仅是一家里安静了,整个村子里也太平了。因为刘心声除了读书不行,邪门歪道他倒是样样无师自通。
刘心声上课时,敢揪前面女同学的小辫子;放学的路上,他敢拦住自己中意的女同学叫老婆。气得女孩子大哭,他却“哈哈”大笑地跑开了。他整日无事事,上学不上学都一个样子,反正不学。闲来无事,他就到处乱逛。看见好玩的,好吃的,他连哄带抢,总要想方设法地要弄到手。他说秋天多好,硕果累累吃不了。这时,他成了村子里人家最头疼的孩子。
刘心声会窜入菜园里摘黄瓜吃,去地里拔红薯吃,总之什么成熟了他就弄什么吃。起先受害人家也会告到他的家里去,但是他父亲对别人说:“这个小业障,我是管不好了。你们抓着他,打死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唉!”受害的庄稼人,也只好长吁短叹一声走了。几根黄瓜,几个红薯之类的东西,能打死人么?受害的人家只有摇头叹息,也只有加强防范了。
但是刘心声滑不溜秋的,防不胜防。比如王大爷家有一棵梨子树,每年自家吃的梨子都比刘心声一个人吃的还少。你不让他摘,他就使坏。前院一家姓李的人家,有一棵枣子树,因为他没有吃到嘴。他就趁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人家的枣树树干在半人高的地方给砍断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他干的“好事”儿,但是没有现场抓住他又能说什么呢?
即便是抓了个正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刘心声家里的大人也都管不了,说打死了也不心疼,又能把他怎么样,真的打死了他可是要犯法的。当然,这些都是他十五岁以下时干的好事儿,现在他早已经不干。他在十七岁那年,与他爸大干了一场后,吵得很凶,他冲他老爸喊道:“不是看你是老子的老子,老子揍死你!”说毕,不顾他老娘地大哭,他扬长而去,说什么不发财绝不回这个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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