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听见卫长的话,虽然极其不愿意留下,但是还是无奈的转过身去,说道:“咱们即是姐妹,有何须注重这些俗礼呢?”微笑的说道:“妹妹的琴音真是宛若天籁一般。”
卫长公主笑道:“姐姐谬赞了,不如姐姐留下坐坐,让卫长再为姐姐弹奏一曲。”
因为霍去病也在这里,青阳着实不想留下,但他又不好拒绝卫长,毕竟进宫来,除了那日册封大典,她还未与这位妹妹亲近过。但她能够感觉的到,卫长不似卫子夫一般对自己有敌意,她是一个冷清之人。可今日为何如此热情?心中怀有不解,青阳缓缓的坐在了亭中的软榻上,对面就是霍去病。她能够感觉到霍去病注视的目光,但她连抬眼看一下都没有。
琴音再次响起,青阳沉醉在美妙的琴音之中,虽然不知道卫长弹奏的是什么乐曲,但青阳能够感觉的到,卫长对于音乐的把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每一个音律都极其准确,把古琴之美发挥的淋漓尽致,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琴音之外,青阳感觉不到任何情感,她的琴声冷冰冰的,即使弹奏的再好,却没有办法让听到的人动情。这或许是唯一的不足吧!青阳在心中感慨着。
“姐姐,姐姐……”卫长的轻呼,让青阳从刚才的思绪中醒来,卫长说道:”自姐姐入宫之后,听闻姐姐身子欠安,卫长一直来的及去拜访,方才的一曲就当作是赔罪吧。”
“这是那里的话,我也未来的及去看妹妹,来日方长,现在都在这宫中,以后总是会见到的。”青阳说道。
卫长点点头,笑了笑。
霍去病一言不发,只是在一旁喝着茶,青阳心中暗道:看来是被父皇处罚后学乖了吧。
卫长对青阳说道:”你看坐了这么久,都忘记了介绍,今日闲来无事,想弹弹琴,解解闷,就请了表哥过来,姐姐是见过的,这就是骠骑将军——霍去病。”卫长嘴上说着,暗地里却悄悄观察着青阳的神色。
可卫长公主却从青阳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动情,更多的是厌恶。这是怎么回事,卫长不禁皱眉,难道是自己看错了,眼前的青阳真的不是笑儿。要不然她见到霍去病怎么会如此一副生厌的神情,若是她在装假,那么此人城府是要多深才能够掩饰的如此精良,看不出一点点破绽?可是以卫长看来,无论是以前的笑儿,还是面前的青阳,她们都不似那种城府深厚之人,可是若她不是笑儿,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的如此相像之人呢?
青阳用眼神打量了一下霍去病,透出丝丝厌恶,说道:“我们早就见过了,骠骑将军,这水牢是怎样的模样,我还从未见过呢。”语气中带着讽刺,也是要警示霍去病。
霍去病早就预料到了青阳对自己的敌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让青阳改变对自己的看法,还得慢慢来啊。
霍去病说道:“那日是末将唐突了,望公主见谅。末将以茶代酒,在此赔罪。”霍去病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此时卫长拿出了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霍去病粘上水渍的嘴角,动作是那么的自然。霍去病先是愣了一下,但却并没有阻止,但眼神一直注视着青阳。
按理说以青阳的性格,霍去病都已经赔罪了,青阳就会原谅了。可不知为什么,看见卫长与霍去病之间这样亲密的互动,就气不打一出来,冷冷的说道:“霍将军这杯酒,小女子可受不起,青阳风寒还未痊愈,回宫养病先行告退。”说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青阳离开的背影,霍去病的嘴角竟然闪出了一丝笑意。笑儿,就算你不记得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但在你心底深处还是有我的,否则又怎会吃醋呢?想着,心里又多了一分信心。
回宫的路上,青阳也十分不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那一幕时,自己心里会抽疼的厉害,一瞬间疼的无法呼吸了一般。就连现在,也久久不能平复,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青阳在心中暗暗的告诉自己,可能是因为霍去病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想让卫长与他过于亲近,怕他会害了卫长。她努力的说服着自己,这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想起卫长公主,青阳心中更加难受,卫长公主不仅长的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礼,满腹经纶,还温柔谦和,温婉大方。最重要的是她血统尊贵,天生高贵。反观自己,在她的面前简直一点长处都没有,不仅仅是没有长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青阳不是妄自菲薄之人,更不是喜欢和她人比较之人,她身上天生带着一股子洒脱,从来不喜欢比较,可今日她却一反常态,竟也纠结于此,无法自拔。在卫长公主面前,她深深的感到了自卑。
但这又怎么会难倒青阳呢?她从来就是个不服输的女子,既然自己不如卫长公主,那我就学,直到有一天可以超过她,青阳眼睛里燃起了学习的欲望。或许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她变成这样,仅仅是因为看见了卫长与霍去病极为相配的一幕。在她的内心深处,当她看见霍去病与卫长公主同时出现的时候,她就觉得他们两个是那样的相配,郎才女貌,身份地位也极为相符。可是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萌生之时,青阳就开始心乱如麻的慌张了,而卫长替霍去病擦嘴的动作又成了导火线,让青阳验证了一切猜想。
可是她自己都并不知道,自己内心的这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是来自于对霍去病的厌恶,而是爱。
决定发奋学习的青阳,立马问一旁的如意道:“皇上派的教习先生什么时候到啊?”
如意回道:“本来公主一进宫,教习先生就该来的,可是不巧公主得了风寒,耽误几日。现在公主痊愈了,应该就是这几日,教习先生就该来了。”
青阳点了点头,心中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着急。
说着二人已经来到长门宫的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古琴的声音,那声音婉转动听,悠长缠绵,如泣如诉,明明是欢快的曲子,却能从琴音中感受到来自琴师内心的凄凉孤寂,无深深的哀伤。让青阳不自禁的想要落泪。这人论琴艺与卫长不分伯仲,但均情义,绝对更胜一筹。
此时就听如意说道:“想必是教习先生到了。”
青阳提起衣裙,快步走向院内,她真的想看一看,能弹奏出如此精妙琴音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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