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在已是天寒地冻的环庆路大道上，马蹄疾驰而过，惊起附近坞堡里的狗叫声，保甲们提着灯持械上楼张望着。</p>
章亘在马上喘着粗气，韩缜这一次出兵韦州本是极顺，哪知党项反应那么快，竟调了大军掩袭。宋军正值退兵之际，大军已随韩缜返回环州。后军不过万余驻在韦州打扫战场，之前以为党项已不堪一击，又是仓促没有防备遭了袭击，后军一路败退至环州。</p>
章亘本不在后军中，所以没有遭到亘欲返环州城，但在半道上却被拦住不许他们入城，只叫他们往别处安置。</p>
将士们闻此哗然，党项追兵可能已入宋境，竟然不许他们入城，只要他们往其他安置。不说别的，就是这天寒地冻下，人马驻在野地里也要冻伤。</p>
不过将士们无论如何分说，就是不肯他们入环州城，还言再说叛乱之罪论处。</p>
章亘随即猜测到，必是城内韩缜生怕朝廷使者得知后军败报后，以此禀复朝廷，故韩缜封锁消息，不让他们进入城中。</p>
章亘这时候本可以命赵隆，姚古率军马留在城外，自己通禀姓名后进入环州城中。</p>
不过章亘却没有这么办，而是与众将士留宿在荒野之外，次日天明章亘这才带了数骑通报入城。</p>
章亘入环州城后但见城中到处已是严加审查，不少地方都被兵马占住，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p>
章亘心道，这才两年多。</p>
之前两路伐夏兵败时，从灵州城下败退至环州城中的士卒都是仓皇之状，犹如丧家之犬。</p>
这两年后以为凉州一胜，党项兵马就崩了？</p>
结果一战之下，先胜后败，又将宋军不善于外线作战的毛病暴露出来。</p>
这些年宋与党项之战，宋军屡屡在意料之外获胜，又在十拿九稳下失败。</p>
章亘没回行辕，而是言口渴在茶肆歇息了片刻，跟随他数名骑兵楼在茶肆楼下歇息。此刻兵荒马乱，这数人也是只顾着聊天。章亘借着出恭之机拿了暗藏的笔墨写了一封信，然后将信递给茶楼上一名闲坐之人。</p>
对方得信后又喝了会茶方才离开，直往城中一名官员家中。</p>
然后章亘才带着数骑回到行辕，但见行辕所在之处，将士们都是刀出鞘，箭上弦之状。</p>
章亘回到自己房中歇息片刻，韩缜便差人来唤。</p>
章亘见过韩缜，对方似有些焦躁不安，不过面上道：“贤侄平安归来，我正要着人带兵出城去寻你。”</p>
章亘道：“小侄无事，方才去城中巡了巡，见士心民心都还算是安定。这才回来复命！”</p>
韩缜赞道：“还是你想得仔细。我听说朝廷暗中已与党项议和吗？”</p>
章亘道：“小侄不知，家父在家书里也没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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