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又把翠屏山的事说了一遍。
道人摇头道:“你既在五龙山讲明了,又趕他,是你失信也。”
哪吒冷哼:“你莫管我们,今日定要拿他,以泄我恨!”
“你既不肯……“道人便对李靖道:“你就与她杀一回与我看。”
李靖苦笑:“老师,这畜生技艺过人,末将杀她不过。”
道人站起来,把李靖一口啐,把脊背上打一巴掌:“你杀与我看,有我在此,不妨事。”
此一番父女大战,二人战在山岗,有五六十回合,竟是不分胜负,哪吒这一回被李靖杀的手忙脚乱,渐渐遮架画戟不住,暗自沉思:“李靖原杀我不过,方才这道人啐他一口,扑他一掌,其中必定有些原故,我自有道理:待我卖个破绽,一枪先戳死道人,然后再拿李靖。”
想着她真的将身一跃,跳出圈子来,一枪竟刺向道人。
道人把口一张,一朵白莲花接住了火尖枪,道:“你这孽障!你父女厮杀,我与你无仇,你怎的刺我一枪!到是我白莲架住。不然我反被你暗算,这是何说?”
哪吒怒道:“先前李靖杀我不过,你叫他与我战,你为何啐他一口,掌他一下,这分明是你弄鬼,使我战不过他,我故此刺你一枪,以泄其忿。”
道人呵呵笑道:“你这孽障,敢来刺我!”
哪吒大怒,把枪展一展,又劈脑刺来。
道人跳开一旁,袖儿望上一举,只见祥云缭绕,紫雾盘旋,一物往下落来,把哪吒罩在玲珑塔里。道人双手在塔上一拍,塔里火发,把哪吒烧的大叫“饶命”。
道人在塔外问:哪吒,你可认父亲?”
哪吒只得连声答应:“老爷,我认是父亲了。”
道人曰:“既认父亲,我便饶你。”遂收了宝塔。
哪吒睁眼一看,浑身上下,并未有烧坏些儿不由得暗思:“有这等的异事!此道人真是弄鬼!”
道人又道:“哪吒,你既认李靖为父,你与他叩头。”
哪吒意欲不肯,道人又要祭塔;哪吒不得已,只得忍气吞声,低头下拜,却是满脸有不忿之色。
道人道:“还要你口称‘父亲’。”
哪吒满眼怒火,更是不肯答应。
道人挑眉道:“哪吒,你既不称‘父亲’,还是不服,待我再取金塔烧你!”
哪吒慌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忙高叫:“父亲,孩兒知罪了。”口内虽叫,心上却是仇恨越重,只是暗暗切齿,暗道:“李靖,你有本事长远带着这鸟道人走!”
道人已知其意,乃唤李靖道:“你且跪下,我秘受你这一座金塔,如哪吒不听,还要杀你,便将此塔祭起烧他。”
哪吒在旁,只得暗暗叫苦不迭,阻挡不得,气焰吞不下。
道人才语重心长道:“哪吒,你们应上天垂像出世,是为保明君,匡扶仁义道德,莫因一时意气,而坏了几年骨肉情深!你父女从此和睦,日后俱系一殿之臣,辅佐明君,成其正果,再不必言其前事。哪吒,你回去罢。”
哪吒见是如此,只得回乾元山去了。
李靖则跪下拜谢:“老师广施道德,解弟子之危厄,请问老爷,高姓大名?那座名山?何处仙府?”
道人道:“贫道乃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是也。你修炼未成,合享人间富贵,今商纣失德,天下大乱,你且不必做官,隐于山谷之中,暂忘名利,待武周兴兵,你再出来立功立业。”
李靖从其言叩谢,回关隐迹去了。
原来燃灯道人亦是太乙真人请到此间磨哪吒之性,以认父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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