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围绕着帝都一圈,有无数村落,形成了四个近都郊县。
柳新一行出了帝都城后便策马扬鞭,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某个小镇,这里和帝都外城类似,进入街镇后道路宽阔,店铺鳞次栉比,往来行人比起帝都外城还多些,只是锦衣华服和粗布衣衫的比例不同。
柳新等人穿着鱼龙服,当街策马,百姓纷纷闪避,柳新已经降低马速,而大部分的锦衣卫乃至其他官署之人,在办案时只会纵情策马,百姓来不及闪避的,撞了也就撞了,事后一句公务在身,便可不再追究。
而更多时候,是民不举官不究。
来到妓院门口,大白天的妓院当然是紧闭大门的,但这处妓院不同,大门上贴了封条,门口还有郊县衙门的捕快守着,包括老鸨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关在里面。
死的可是户部侍郎的公子,这妓院里上下人等落不到好下场。
柳新下马来到门边,不用看令牌,光是这身衣服,就让那两个捕快躬身谄媚笑着打开了大门。
柳新也是第一次进妓院,刚一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脂粉味,浓郁得几乎令他窒息。
或许是因为所有门窗都被封起来的缘故,这里的空气比外面沉闷不少。
“哈哈,柳兄,我还是第一次逛妓院!”宁毅从柳新身后露出脑袋,因为呕吐而变得苍白的脸在进入妓院后霎时间变得红润有光泽。
“我们不是来逛妓院的。”柳新纠正道。
“一样一样!”宁毅走到柳新身前,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妓院的布置就是一楼大厅,摆满了桌椅,就像是寻常的饭店酒家,只不过所有的柱子上都缠着各色布匹。
一楼大厅的中间有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中间还有一个平台,铺设地毯,估计有时候会在这里进行一些表演,二楼的情况就不清楚了,一个接一个的房间紧密连接,光是一眼扫去,这二楼估计有不下十几二十个房间,再向上还有一个三层,楼梯口的位置估计在二楼的两侧,从一楼向上看是看不到的。
似乎是听到楼下的动静,二楼的几个房间打开了一条缝,几双眼睛在门缝后偷偷打量,今日一早,衙门来了很多人封楼,甚至还有一队官兵。
先是把所有房间搜查了一遍,又对所有人问询,老鸨子被拖过去挨了几个巴掌,后来又封楼,一系列的变故令这群本就可怜的人惶恐不安。
老鸨子原本在三楼唉声叹气,拿个鸡蛋滚自己肿胀的脸,她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倒霉,户部侍郎的公子死在了她的妓院里。
这官还是她找人去报的,结果等来的一顿搜查和三巴掌,以及封楼,她想要找自己的靠山也没法子,所有人都出不去。
正在她苦思冥想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龟公悄悄来到她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在门外说一楼来了人,看样子是官差。
老鸨子立即提起裙摆,大步来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后,犹豫了片刻,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打散,又蘸了蘸口水,抹在了脸上,然后便是哇的一声,哭嚎着往楼下跑去。
“啊啊啊,官老爷啊,求求你给老奴做主,我也不知道谭公子是怎么死在我这的啊,我冤枉啊!”
柳新正在一楼打量这妓院的陈设,突闻楼上传来的巨大哭嚎声,不免皱眉,听声音,这是一个中年妇女,这样的人他最不愿意与其打交道,只好板着脸。
那老鸨子下了三楼,来到二楼和一楼楼梯的间隔处,眼睛一扫,顿时惊呆了,口里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几个锦衣卫,为首的一个还是锦衣卫千户!
老鸨子面对大部分人都敢哭嚎喊冤,但唯独不敢在锦衣卫面前造次。
原因无他,锦衣卫手段狠辣,有的时候根本不给你讲道理,抓过去就是一顿打,然后再问话也是常有的事。
如果是县衙的人来,她定然是要先哭诉,然后找机会出去找靠山的,但面对锦衣卫,她怂了。
看着突然变脸的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柳新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妓院老鸨子了,平生仅见,长见识了,长见识了啊!
“哇,你是老鸨子么,原来不老鸨子是你这样的!”
柳新只是在心中感叹,而宁毅则是心直口快的直接说出口。
宁毅穿的是羽林卫的官服,老鸨子眼尖,认出来了,也是个千户。
两个千户,一个是锦衣卫,老鸨子心里念头快速闪动,思索着应对之策,她缓步来到一楼,先是行礼道了声大人好,然后还未开口,柳新便出言打断道:
“带我们去谭廷权死的地方,把昨晚服侍他的女子找来。”
老鸨子被柳新言语中的冷意震慑,不敢多言,连忙在前头引路,随后低声道:“这位大人,小红被县衙带走了,现在不在这。”
柳新颔首,没有多说其他,宁毅好奇地看了一眼柳新,然后便学着柳新的样子,板起脸来。
“你们几个挨个问问那些女子,昨夜妓院开门到今早官府上门之间,有没有见到,听到什么特殊的事件,尤其是不符合常理的。”
“是!”
几个小旗官来到二楼后,依次推开房门进去问话。
“这位大人,县衙都已经问过了!”老鸨子好意提醒。
柳新没有搭理她,老鸨子脸色尴尬,引着柳新和宁毅来到三楼一间房门口,推开门就要进去,却被柳新拦了下来。
“你就别进去了。对了,县衙的人进去搜查过么?”
老鸨子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这位大人太严肃了,而且摸不清他的套路,老鸨子心中不安,听到问话,连忙回道:“县衙的人来了以后搜了一圈,把谭公子的尸体带走了。”
“知道了!”柳新道了一声,率先进入房间。
宁毅紧紧跟在柳新身后,他想学习一下柳新的探案技巧,这辈子除了习武,宁毅最感兴趣的就是破案了。
房间陈设比较凌乱,进去先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后是一张大床,大床侧面是一张梳妆台和衣架。
床上的被褥随意丢弃在地上,枕头也是凌乱的,甚至还有几件亵衣在角落里,估计是早上官差上门时,那女子依旧还在昏迷,抓了就走。
房间内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柳新检查了窗户,这种窗户是非常容易被撬的类型,一般的小毛贼都能轻易撬开,寻常百姓家里肯定不用这种,妓院的窗户估计只是为了美观,至于安全性,妓院都有自己的护院,内外把守,当然外面把守的人主要是防止有客人白嫖跳窗。
房间没有调查的必要了,因为太杂太乱。主要还是看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老鸨子跟在柳新身后亦步亦趋,突然柳新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那个谭公子,经常来这么?”
老鸨子道:“这个老奴不知啊,我们知道他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也是今个一早,以前知道的他是禁军的统领。”
柳新眼睛一眯,道:“听你的意思,他来这的次数不少,在床上就没透露他的身份?”
老鸨子一下子慌了,连声道:“不晓得的不晓得的啊,禁军有规矩,入了营就不能随便外出,老奴和手下姑娘吩咐过,遇到军营的人,不要多问,问多了是祸不是福!”
柳新微微颔首,不再多疑。
不多时,几个小旗官都回来了,把问到的信息汇总给柳新,柳新发现了一个疑点。
某个姑娘说她半夜起来出恭,仿佛听到楼顶有动静,但她以为是猫,因为那脚步很轻很轻。
谭廷权来这住的是三楼的雅间,三楼之上就是楼顶了。
柳新闻言立即带着宁毅翻过窗户,来到楼顶。
这妓院在附近的几栋楼里算是最高的,左右两边紧邻的都是二层的木楼。三楼的边沿有一圈廊道,站在这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
在楼顶检查一番,柳新摇了摇头。
“柳兄,你发现了什么?”宁毅好奇问道。
柳新道:“什么都发现,结合之前的尸检,我心中大概对凶手有了些印象,现在我们还需问问和谭廷权一起的那位姑娘。”
宁毅忍住心头的好奇,没有再问,决心把所有疑惑留到最后一并揭晓。
接下来柳新又去了县衙,询问了那个已经经过一番严刑拷打的可怜姑娘,留下不要再伤害这姑娘,她不知情的话后,柳新和宁毅回到帝都,此时已经是下午,路上他们就买了几个烧饼吃。
说到烧饼,城外的烧饼明显比城内好吃,虽然看着糙。只不过柳新丢给那卖烧饼的贩子几个铜钱的时候,那个五尺高的汉子一下子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看得柳新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
这世道,他真是看不懂。
回到帝都,遣人去找了郭镛和刘傅,柳新等人则在一处酒楼内吃点心。
没过多久,郭镛等人赶到。
他们那边的调查当然没有进展,那连佳文死之前刚和几个同僚听完曲,他和另外几人分开后应该是要去外城的,而不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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