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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狮歌

白发婴儿直视珈斯:“不要逞强了,你的勇气尚未寻到解药,等你握刀的手不再颤抖之时,再来担任守护人的英雄吧。”

珈斯埋头不语,却始终不肯后退半步,燃烧的狮子狂吼一声,珈斯手中的黑色大钝刀飞向狮子,被它衔在嘴里。

“狮魂苏醒,凡体浴火,您将以新的姿态降临这嬉鬼之场……”

执红筷敲绿杯的小婴儿露出笑脸,跃到大象弯弯的象鼻之上坐着,大象抬蹄而鸣,于睽睽众目之下踏空远去。

烈焰缠绕的狮子扑动翅膀驰向巨象,墨绿色的萤虫紧随其后。

扑动翅膀的狮子与携着白发婴儿的大象穿梭云海,足下山河遥遥渺渺。

手执红筷敲绿杯的白发小婴儿缓缓开口,踏空而行的大象张开嘴巴发出稚嫩的声音:“欢迎再入嬉泪之场,祝敷以这清脆杯曲代离歌,奉上谶痕,这所嬉泪之场,有芸芸众生在供奉着万般执念,请您握紧手中的娱命戏刃,就此踏上征程吧!”

自称祝敷的小婴儿红筷敲绿杯,敲出了清脆动听的妙籁,令人心魂悠悠。

烈焰缠身的狮子化为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立于象背之上,隐于眉宇之间气机远比之前充沛,眼角各被刻上一颗朱红色的细痣。

祝敷跃上象背,骤然动手,把小男孩推下高空,大象深鸣,扬蹄指天,与白发小婴儿一并消失于云空。

跟在狮子身后的萤火虫化为一名扑动双翎的少女,稳稳接住了坠落高空的小男孩,随后,生有一头墨绿色长发的少女把小男孩放在一处村子附近。

这个村子隔妄诞城不远,里头的村民比起外面的人,还算淳朴善良,绿发少女见到有好心人带走小男孩细心照顾,她便化为萤虫,扎进了男孩的头发里。

半个月后,小男孩在村外遇见了离开洋芋村的两名弃儿,化为小男孩的舟仑神奇地记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他不知自称祝敷的神秘婴儿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知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关心,他只在乎自己的承诺。

他答应了夏语甜和麦多爷爷,要带着那群弃儿找到美好的新世界,好男儿一诺,驷马难追,他可不能食言而肥。

几日前,小瘸子珈斯领着一众弃儿离开了洋芋村,路过一处荒林,弃儿们遇见了一只恐怖巨大牛头鹰,众人就此失散。

舟仑遇见的两名弃儿被身患怪毒的牛头鹰咬伤,听说妄诞城里有个妙手神医白袍儿,舟仑只好带着两名弃儿来到妄诞城。

舟仑不仅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刻苦修炼得来的格斗技也都没有了,虽然能感觉得到体内有几股力量总在蠢蠢欲动,可他仍未找到掌控体内力量的方法。

刚刚来到妄诞城,他与几名弃儿便被一群恶霸所欺,收留舟仑的好心村民给他们的盘缠全被抢光了,他们只能住进乞丐窝窝。

这座名叫“妄诞”的城市比洋芋村好不了多少,依然有形形色色吃人的“鬼”在游来荡去,肆无忌惮,看不见的角落里总堆着被食人的人吐出的“骨头”。

妄诞城最北边是乞丐窝最多的地方,贫穷程度随着靠北的距离越来越深……

舟仑往城北走去。

最初的路段是依稀可闻笑声的贫民窟,往北边走去,满眼都是破败与杂乱,空气中飘荡着各种各样难以形容的刺鼻臭味。

继续往里头走去,便会瞧见散发着臭味的衣衫褴褛的乞丐们呈各种姿态,躺在路的两边,连乞讨的兴趣都没有。

与其耗费多余的精力,倒不如以无所谓的姿态,向上天讨一场平静的死亡。

这些乞丐一致认为这是身为乞丐的他们,最理直气壮的一场乞讨。或许,只有死亡,才是上苍最乐于施舍的东西。

身负黑色大钝刀的小男孩舟仑并不赞同这群可怜又可气的乞丐说的话。

并非死亡是上苍的赏赐,是人们自己选择了颓然度日,还假借上苍之名。

满心无奈的乞丐们见到目光澄澈,说话时嘴边隐隐有酒窝浮现的负刀男孩,纷纷叹息,然后说:“真羡慕你。”

紧接着,眼眶通红,衣服上满是虱子的乞丐又说:“不过,你迟早会变成我们。”

舟仑好像在这些满身虱子的乞丐身上看到了和洋芋村之民相似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小男孩却又说不上来……

两个弃儿躺在一座破烂屋子的杂草堆上,舟仑来到两人身旁,喂两人喝了一点水,病重的两个弃儿频频昏厥,但每次醒来以后都会说自己做了个甜甜的美梦。

这是弃儿们拥有的简单幸福……日子太苦了,只有梦,才能酿出甜甜的开心。

以前,大家伙儿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成群结队地跑到草地上数着星星睡大觉。

在经历了苦涩的一天后,每一个弃儿都在期待着夜晚的到来,进入甜美的梦境。

孩子们翘首以盼的甜美梦境,是上苍给予的温柔礼物,他们视若珍宝。

病重的两个弃儿意识恍惚,年纪最小的一名弃儿咂咂嘴巴,对舟仑说:“舟仑哥哥,你说,语甜姐姐讲的糖果城里会不会有糖果味的包子?我好想吃糖果味的包子,那糖果味的包子,肯定又香又甜又好吃……”

小男孩摸摸馋嘴小弃儿的脑袋瓜,眼眶湿润,这两个天真的弃儿重逢舟仑之时并不相信他就是那个挥舞大刀的豪气少年,听他细细解释一遍,又见他手中拿着那把纯黑色的大钝刀,这才相信了他。

如今,舟仑俨然是这两个弃儿最信赖的的人了,作为他们的依靠,舟仑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让这两个天真的家伙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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