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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假亦真

一听说皇帝要见自己李道立觉着脑袋嗡地一下大了,腿肚子噔地一下转到前边来了,血压更是嗖一声直接爆表了,他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啊!罗矬子说的对,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操淡的人生!不是勇士怎么办?不是勇士照样也得面对呗。 李道立怀着忐忑的心情随旨来至安远门城头,见到黄袍加身的李世民他心情好似海上地波浪一时起一时灭。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出了个公差回来不仅老大没了,连老大的老大都没了。 再看看眼前这位,过去自己拿人不当盘菜,总觉着他再能也不过就是个二,但现在呢,人家是葫萝卜戴草帽那妥妥的小红人儿啊,这小脸那叫一个精神焕发,绝对不是防冷涂的蜡! 再看看自己,这家伙风吹日晒雨淋再加上刀砍斧剁的,这一张老脸都赶上驴粪的色儿啦。眼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瞧不上眼的次子竟然产房传喜讯——升啦,前高平王殿下那叫一个啊斯呆阿斯抖啊撕呆嘚抖。 “李道立叩见陛下!” 按道理见皇帝自报家门得说全职,比如李道立,应该说臣高平郡王,散骑常侍,使持节使突厥使臣李道立叩见陛下。” 不过这会儿李道立连臣也不称了,官也不要了,只是报自己的名字,就是给狗皇帝一个抓自己错误小辫子的由头,意思很明显,你要想办我的话机会给你了。 另外他姿态放的很低,直接跪地下就给李二磕了一个。如今朝臣的膝盖还是很硬的,除了大朝会给皇帝拜见外,一般情况下见到皇帝他们都是不跪的,李道立如今直接给皇帝磕头用意不言自明,这是表示哥们儿我怂啦,要打要杀随你吧。 “高平王一路辛苦无需多礼。”二陛下这会儿没功夫跟他耍心计,干脆直接叫他高平王给他一个定心丸吃。 不等李道立站起来二陛下便开言问道:“高平王,出使西突厥和亲之事如何了?” 李道立叹口气道:“启奏陛下,亲事不成啦。” 二陛下皱着眉头拉着脸问道:“因何不成了?难道统叶护悔婚了不成?” “统叶护可汗并非悔婚了,而是他已经亡故了,西突厥各部已经乱成一团麻,立若非半路之上得遇仙人搭救,怕是与永宁公主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李道立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他抽泣着道:“陛下,这趟我等走的可是不容易啊。” 接下来李道立以痛说革命家史的心情跟皇帝汇报了一下这一行的艰难。 武德六年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派自家儿子真珠统前来长安献上一万锭金钿珍宝与五千匹马要迎娶大唐的公主,真珠统还和李世民结义成了盟兄弟,彼时皇帝虽然答应和亲了,但是颉利可汗不答应,派人来警告冤帝陛下注意自己的屁股该往哪边歪,随之又派兵去要挟统叶护,说但凡看到大唐的公主经过我的领土,本可汗可就不客气的先替你尝尝鲜让你知道什么叫买一送一! 于是乎,统叶护犹豫了,觉着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为好,便把真珠统招了回去。可是过后一琢磨,这特么的忍一时竟然是越想越生气,于是二次派人前来求亲,这次为了保证公主不会半路被颉利可汗尝了鲜,统叶护派了五千人来迎亲,大唐这里冤帝陛下也派了高平王李道立领一千人马护送去。 武德八年年底,李道立带着一千人马与三百多人的嫁妆还有车辆在西突厥人的护送之下起启奔了西突厥王庭,结果走到一半收到消息,西域诸国造反了,统叶护带兵去平定西域去了,于是他们一行便出玉门关奔了西域。 在这时候还有消息传回来大唐,但是刚出玉门关就跟东突厥的人马遭遇了,双方大干了一场他们被杀的屁滚尿流,从那之后就与中原断了联系,原本大唐以为李道立已经消失在茫茫的西域沙海之中了,万没想到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武德九年春暖花开之际,高平王李道立护送永宁公主来到了高昌,在这里又被为难了许久差点儿把公主给搭进去,后来还是西突厥大军赶来救了他们,此时救援的人马传统叶护的命令,让他们带着公主前去汇合和亲,于是李道立跟着突厥人马一路向西。 等过了高昌再往西李道立傻眼了,他发现西域这片乱成了一锅粥,大部分的小国都被西突厥给灭了,国民甚至国主全都改行当了流寇与马匪,他们没等见到统叶护手下的护军就死伤了大半,带来的嫁妆也被抢去了七七八八。 好不容易他们过了药杀水,得知统叶护正带着人跟召武九姓的人死磕,李道立忙带人往那边赶,走到故大宛国贵山城之时他得到了一个塌天霹雳般的消息——西突厥大汗统叶护及其帐下大小汗四十余人被人给灭了,如今统叶护的儿子跟他的伯父两帮人为挣汗位掐起来了。 得到消息之后,护送李道立一行的突厥人马跟后来增援的人马也起了冲突,前来迎亲的突厥俟斤是统叶护一派的,但是增援的这些突厥人却属于真珠统伯父一党的,双方都想把公主劫走。而李道立的意思是让公主跟统叶护的儿子真珠统和亲,毕竟真珠统亲唐。 两方意见相左真珠统伯父一方的人先下手为强大开杀戒,护送的突厥人见打不过只得裹挟着李道立等边逃边退,眼看着就要被杀光了,李道立一行也要跟着完蛋时救星从天而降让他们捡了条活命。 被救之后李道立忙上前表示感谢,等见到救他的这些人时他惊着了,没想到救他们的竟然是一群黄头发绿眼珠的蛮夷,而带着这队蛮夷的竟然是个孩子,还是个汉人孩子。这孩子他竟然还认识! 他白话到这里时唐二世眼珠子都立起来了,粗暴的打断他道:“你说那道童你之前就认识?” 李道立点点头道:“不错,臣之前便认识那位仙童,不仅臣认识,陛下更应该认识才是。” 皇帝愣了,看了一眼城下正吩咐着扈从们什么话的道童不解地问道:“朕更应该认识?此话怎讲?” 李道立一脸错愕:“咦,他乃是陛下的义子啊,陛下没认出来吗?” “朕的义子?朕有义子吗?”二陛下晕菜了,不记得自己曾经收过什么义子。 见皇帝一头雾水李道立只得善意提醒道:“他是郯国公罗士信之子。” “哦,原来是罗士……谁!你说谁!”二陛下话说到一半惊了,不由变了脸色。 “臣说的是罗士信,今世孟贲罗士信,郯国公罗士信。” 陛下听完呆愣当场眼都直了,心说他怎么会是罗士信的儿子?他为什么是罗士信的儿子?他怎么能是罗士信的儿子!! 他是谁的儿子都行,就是不应该是罗士信的儿子啊! 这时旁边杜如晦面沉似水一字一顿地问道:“高平王,那道童当真是郯勇公罗士信之子吗?” “当真是。” “你认的清?” “认的清。” “看的准?” “看的准。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就是郯国公府的大郎。五年前于北邙山守孝之时为老仙家看中,带回世外仙山古洞调教,今仙法有成奉命入世积修功德以期大道。” 杜如晦听完脸色一下子也变地无比难看,此时就听皇帝指着城下的道童问道:“高平王,他这是要去哪里?” 李道立走到垛口前往下看了看,就见罗霄带着那辆巨车还有两个蛮女与几峰骆驼还有几匹全身斑纹的马沿着护城河一路往南方行去。 他想了一下说道:“罗乘云带着礼物南下,想必是要去拜望翼国公吧。毕竟秦罗两家有通家之好。” 二陛下听完脸上立刻又八点二十了,他觉着今天最好不要喝凉水,不然容易塞牙缝。更不要吃糖饼,不然容易烫后脑勺。这会儿二陛下觉着自己干啥都不顺,这不好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此时得夹紧了,不然放个屁没准儿都能把脚后跟砸喽。 这个缺德孩子去哪儿不好,干嘛非要去老秦家! “罗乘云?”房玄龄咀嚼着三个字问李道立:“他改名字了吗?记得以前他不叫这个名字啊。” 李道立答道:“听他说他是被人一箭射穿了头颅险些丧命,幸得老仙家相救才得活命。虽然性命保了下来,却是忘却了前尘往事,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如今的名姓与道号皆是仙家赐与的。” “但不知他如今姓名叫个什么,道号怎么样称呼?还有,高平王可知救他的老仙家居于何处?” “如今他单名一个霄字,表字乘去,道号玄机子。五年前拜在南瞻部洲万寿仙山五庄圣观与世同君镇元大仙门下。” 房玄龄听的一头雾水,回头看看旁边的杜如晦、孔疑达等人,几人明白他的意思,微微冲他摇头,意思是我们也不知道这南瞻部洲在哪儿,更没听说过什么镇元大仙。 就当房玄龄要追问下这镇元大仙是何方神圣时,二陛下突然问道:“你刚才说他名字叫什么?” 李道立躬身道:“罗霄,九霄云天之霄。” 二陛下听完点了下头若有所思没再说话。李道立看看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时长孙无忌指了指城下正在卸甲休息的扈从问道:“这些武士也是来自那个什么万寿山吗?” 李道立摇摇头道:“这倒不是,彼等毕来自西方大秦之地,大部分出自一个叫斯巴达的公国,还有一部分是角斗士出身。” 李道立把他所知的罗霄手下这些人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当然了,他本着有骆驼不吹牛的原则那是一顿海吹,听的李二君臣瞠目结舌如听神话。 听完李道立的吹捧长孙无忌看看皇帝,二陛下看看便宜大舅哥,两个人相对齐齐皱眉,如果那道童真是罗士信的儿子,而背后又有个仙门撑腰,那这事儿可就麻烦啦! 正这时房玄龄突然插手道:“陛下,听闻翼国公抱恙多日,臣打算去探望探望,请陛下恩准。”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二陛下一听这话马上领会了精神,一脸担忧地道:“呀,怎么,秦二爷病了吗,走走走,朕也去看望一下。” 于是乎,一群人跟着皇帝奔居德坊的翼国公府赶来,行于路上,二陛下不由眉头紧皱想起了罗士信,想到罗士信时他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这让他不由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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