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蒋平到了风云会进行的第四日晚,才带着徐良赶到红杈岗接云楼,三侠五义与神拳太保王兴祖、娄世良等,一场打闹。 徐良被王元抱去了三教堂,而蒋平则同黑妖狐智化、小诸葛沈仲元、云中鹤魏真,一同步行前往三教堂。 蒋平在行走之时,听魏真讲完这四天来风云会上,各门派豪杰献艺演武之事,唏嘘道:“江湖之上,门派迭出,后辈兴起!果然是风云际会,一代新人换旧人!” 等到了三教堂,魏真、沈仲元和智化等住在三教堂背后一处农家庭院。 蒋平言道:“既然已到住处,三位哥哥,我先去三教堂办点事儿,顺便找喃喃罗汉,把小良子接回来。再来寻几位哥哥。记得给我留个床铺!”四人拱手相别。 待蒋平绕到三教堂正门,请门房禀过主人家。不多时,门房回转过来,将蒋平径直带到了一处偏殿。 只见偏殿内四方角位点着二十余盏油灯,烛火摇曳之中,分坐着七位大教主和三名弟子。 正是:于和、普渡、雪竹莲、了了方丈、詹烽、陈仓和喃喃罗汉。以及王元、欧阳忠惠和詹烽的徒弟陆鸿。不知为何,却没有卧佛昆仑僧和那农夫唐牧武。 小白眉徐良正坐在偏殿正中一个小矮凳上口若悬河的将这数日来之事讲给诸位教主。 从红叶寺讲起,一直将到从朔州城回转三教堂,那几位大教主竟一言不发,静静听徐良这酸气冲天的小老西儿说完。 王元站在喃喃罗汉背后着急问道:“白眉!那夏侯仁兄弟现在何处?速速将来!” 徐良见这野人王元毫无城府,察言观色后,觉得王元虽然暴躁残忍,却是个极为性情的汉子。 徐良坦诚而矫情挑拨道:“说起夏侯仁,我得尊称他为叔父。夏侯叔父先是被金龙教擒去,被困于囚笼之内,现已由黄河门门长灵感大王陈洪,押解着正往三教堂而来。陈洪等人几百余众,大多步行,压着囚车缓缓而行,估摸着最多两天也能到了!那陈洪武功卓绝,随从有十三太保。夏侯叔父被囚,刀加头颈。哎!令人痛心啊!”说完斜着眼睛偷瞄这王元。 王元惊怒:“还等他到来干甚!什么陈红陈黑的!此刻我便去半路劫持,救回便是!” 喃喃罗汉闻听,喝道:“元儿!屡次告诫你,不可冲动!不可妄动!若是不听吩咐,明日为师便将你逐回金鳌岛!” 王元登时气泄,像个委屈的孩子般,看着师父,似是在求大人给予玩具一般。 徐良打量着四周,在座之人让他感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压迫感。 尤其是当他与于和目光相接之际,那冷光压的徐良有些气喘,竟噗通跪倒在地道:“小子徐良,叩拜诸位教主。” 普渡温和道:“孩子,不必惊慌。你起来说话。” 于和心中极为惊诧,站起身来,俯首问道:“小徐良,你说那周天一钟麟,已经连夺燕王寨、河曲部和鲤鱼堂,三处大寨?此事果真么?” 徐良不敢抬头看于和的目光,只起身坐在矮凳上,眼光瞧着地面摇晃的影子,答道:“此事自然是真!夺燕王寨之时,我便在场!” 于和还要在问,此时蒋平已然进来,只俯身行礼之后,便直奔主题道:“二堂主,三堂主,我受枢密使兼神箭都将军颜查散所差,有信件一封。颜大人言道,务必由二堂主和三堂主,共同览阅。” 詹烽冷眼瞧了瞧蒋平,冷冷到:“蒋矬子!我三教堂与颜查散自来素无交情。他颜查散已官至枢密使,我等村野之民,高攀不起!” 而陈仓却已接过信来,览毕,急忙唤詹烽同阅。 詹烽疑惑得接信,仔细看了两遍,然后收好交给陈仓,道:“书信之人,真的要留陈裕一条活命?明日演武之后,便要推举武圣之位,本拟便是要讲这陈裕和计成达,于天下武林面前,就地正法!” 蒋平尖尖的嗓子道:“不错!陈裕这条命,至少要留到周天一等人来到风云会之前!” 于和此时却道:“黄河门跟随襄阳王赵珏谋逆,且臭名昭着,死不足惜!计成达乃我之记名弟子,他既有勾连金龙教之实,当然也要一同处死,方能令天下英雄同心合力,令中原武林一致对外!如今,你三教堂要留陈裕一命,那岂不是只在天下英雄面前,杀我弟子计成达一人!我碧霞宫岂不在众人跟前,颜面扫地!” 詹烽却斩钉截铁道:“于和!这书信之所命,我是非行不可的。钟麟出离碧霞宫,你已少了一名弟子。这计成达勾连金龙教,铁定必死,你再少一名弟子也无妨。” 此时,了了、喃喃等人,就连雪竹莲和普渡,竟都未发一语。 于和大怒,盯着詹烽,见陈仓欲过来相劝,也不理睬,而是拂袖而去。 于和此去,不止是离开这偏殿,而是将随侍童子唤起,将行礼裹起,不再在三教堂居住,奔红楂岗寻碧霞宫一众弟子而去。 却说詹烽见于和离去,也去追劝,只盯着蒋平又打量了一番,道:“蒋老四,你即刻回去吧。我等此间还有事相商。” 蒋平见三教堂逐客,也不好停留,便向徐良招手,要带徐良一起离开。 那王元却不乐意,叫道:“这孩子甚是有趣,师父,能否留下与我相伴?” 喃喃笑骂一声:“胡闹!别人家的孩子,岂可随意留意与你相伴?” 王元道:“小白眉,明日我带你登擂瞧热闹,你可愿意?” 徐良一听,大感好玩,心道我若是在擂台上瞧这风云大会,定是比台下观擂,来的痛快。 徐良眨着眼皮,笑嘻嘻对着蒋平道:“四叔!这王元前辈,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人,您老不必挂念于我。我留下便是。” 蒋平自然了解徐良那点小心思,心道:“你小子就是想离近点看别人家擂台演武,想偷摸悄儿的学个一招半式。”于是便告辞而去。 王元喜笑颜开,扯着徐良便回去自己房间,跟徐良仔细询问一些江湖上的奇闻怪事。 徐良一张伶俐儿,将各种趣闻一件件将来,很多趣闻,徐良将套到五叔身上,直讲的王元手舞足蹈。 王元拊掌道:“你方才所说锦毛鼠白玉堂,竟然做过如此之多侠义之事。只是怎地没见这白玉堂前来参加大会。何处才能寻到他?” 徐良此时潸然落泪道:“再无法见到他老人家!因为他已经去世了,死在冲霄楼中!他便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我的五叔。哎,五叔曾答应我一定将他浑身的武艺传授给我等兄弟,可是再无可能了。” 王元性直纯良之人,虽然已有四十余岁年龄,却因身世原因,心智仅十几岁孩童光景。他在金鳌岛,除了师父之外,其他人竟都不愿意睬他。今日遇到徐良这个古灵精怪之人,听到如此之多有趣之事,实乃多年来之最为畅快的一天。 此时王元件徐良啼哭,急忙哄道:“小白眉,莫哭莫哭!你要学武,我教你如何?” 徐良仔细打量这王元,方才在接云楼中,王元只随便一招半式,便将三侠五义和王兴祖等数人,打得几无招架之力,更无还手之功,喜道:“若是这样,那我是不是要拜你为师?” 王元摇头道:“拜师还要听师父的话,不听话师父还要骂人。我就怕我师父训斥于我。我可不愿骂你。咱们也学那白玉堂跟你父亲,结拜为兄弟,如何?” 徐良闻听差一点没惊掉下巴:“这这年龄也相差太大了。你年龄与我父亲相仿,辈分上岂不是吃亏?” 王元又摇头道:“那又有何妨?我也是第一次结拜。以后你便是我兄弟,我便是你大哥。哪怕下次我遇到你老爹,我再跟你老爹结拜,都不与我俩结拜想干。管他年龄辈分!” 徐良见这王元性格古怪,想学他几招功夫,又不敢惹王元光火,便顺着王元意思。两人竟在王元房中,煞有介事的拈土焚香,八拜结交! 却说三教堂偏殿之中,王元和徐良刚走出偏殿,此时三教堂门房知客,竟又引进来一位年轻道装模样的人物。 这年轻道人一进偏殿之门,便噗通跪倒,口喊:“几位大教主,我乃伏牛山重阳派的弟子,名唤高世奇。我有事来求几位大教主!” 陈仓急忙上前将其扶起道:“原来是金冠道人的弟子!我与你师父老相识的兄弟,有事尽管说来!” 那高世奇哭道:“便是为我师父而来!我等弟子与师父合住在距此地三里远的小松林村庄。前日有一位蛮子来寻师父,有事求托于我师父。师父听后不允,那蛮子竟要动手打人。那蛮子武功极为厉害,我师兄弟五人合力竟敌不过他。不过他只是想威逼师父就范而已,我师父岂肯受人胁迫?那蛮子见我师父终不肯答应于他,最终还是悻悻而去。但是昨日一早我等呼唤师父,却迟迟没有回应。待进房查看,师父他竟不见了人影儿。连平日里随身携带的青冥剑,都还挂在床头。” 金冠道人乃是伏牛山重阳派的门长。重阳派所擅长者乃是奇门遁甲机关消息西洋八宝的技法,虽然武功并不是江湖一流,却也不是等闲之人。况且金冠道人行事公正,侠义为怀,素来江湖称颂。 高世奇续道:“师父他从昨日到现在,竟迟迟未归!那寻我师父的蛮子,前日里也到了风云会上。但是我等师兄弟四处访查,昨日和今日再没看到那蛮子。定是那蛮子明的不行,便行暗事。乘夜偷袭,施些卑劣手段,将我师父擒去了!还请几位教主能帮忙查询我师父的音讯。” 陈仓问道:“你可知那蛮子是哪里人?有无姓名?” 高世奇答道:“只知道那蛮子自称自杞德施!” 此时普渡,却离席站起,抚着高世奇的后背道:“若那蛮子果真是自杞德施,我想我已经大概知道你师父的去向了。如今三教堂背后有数座民房,里面住除了三侠五义,还有展南侠的妻子丁月华。八宝叠云峰的九云庵主红拂女剑,身受重伤,如今便由丁月华同住照看。你明日里前去拜见,你师父金冠道人,多半会平安归来。” 高世奇大为惊诧:“普观主,您老何以得知?能否告知细情,我回去转告,也令师兄弟们心安。” 普渡叹息一声道:“诸多事情,我也只能一件一件的做!你不必知晓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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