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回到了迎风居,突然感觉此处有点像家的感觉,自己自从父亲走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原来跟着父亲也是到处流浪、采药替父亲治病,替百姓治病。 要不是因为要找慕容都复仇可能自己这一辈子都只是医生而不是一个江湖人士,而此处虽然停留的时间并不多, 但是给人也温馨的感觉,顾庸之虽然有些啰里啰嗦,但还算是不错的一个老头,每次都会让厨房准备很可口的饭菜与小酒,更是环境幽雅别致特别可心。人还未到早就有朗朗笑声传来。 “柳少侠,可把你盼回来了,前几日好不容易在朝内打探到金吾卫军在长公主府揽月殿周边设桩抓窃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藏身公主府了,只是不知你用什么办法使得那帮侍卫无法进长公主府细查,莫不是你挟持了长公主, 但凭你的为人又不象,但即然那帮人进不了长公主府,就说明你暂时是安全的,正想着怎样将那帮人调离之法,你竟然自已出了来了真是不容易,不容易,可担心死老夫了。” 顾庸之一下握住了柳乘风双手细细打量起来,“少侠,几天不见清瘦了,受苦了,受苦了,都怪老夫尽找一些难处给少侠,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这一番话下来,都有点让柳乘风承受不住了。 “顾相,见外了!我柳乘风生在江湖长在江湖,此种日子每天都有经过,现在还能得顾相关照,自当尽力而为,不负顾相所托。” “ 柳少侠这段时间没回来,不单只是老夫耽心,还有人比老夫更甚,都来了好几次了,都没见到你!” 柳乘风看顾庸之神情就知他所说的那人是谁,他也不便直说。 “不知慕容兄去哪儿了,我们正好可商量一下这个玉玦之事”说着就从怀中掏出玉玦递给顾庸之。 顾庸之拿着玉玦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事情紧急我已跟慕容少侠商量让他先去南疆招抚赤面军了,刚走不过两天。 你可能见不到他了,至于这个玉玦,等他到了南疆我自会遣小青(绣眼鸟)送过去给他,毕竟此玉玦带在身上一路南去不知会遇多少危险,只有需要时给他才是最及时的” “顾相想得真周到,不知我去哪里?” “我的意见是你去招抚西北雪狼军,此军当年受难最大,也是三军之中最难招抚之军,你不会嫌老夫偏心吧?” “当然不会,还要多谢顾相信赖才是,只是那个鹰隼军谁去招抚?” “这个我有安排,因为此支军队大部份转化为民且均已进了从林深处很难找到,所以我这边还需多想点办法才行” “那我这就要走,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不急,不急,你不在的这几天出了几件大事,今天出京城的路全给重军封死了,所以现在不能急着出京,现在什么可疑人物都有可能关进天牢” “哦,到底出了什么大的事情,让京城如临大敌” “唉!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呀!本来朝中之事也是攘攘闹闹忙得不可开交,可前几天这京城闹起了鼠疫,就连这天牢都没能跳过,已经死了多个狱卒,昨天太医院已给出了结论此是几十年来最严重的鼠疫,建议朝廷迅速封城以防扩散” “原来如此”柳乘风也感到此事的严重程度。 “可是更坏的消息有自边关传来,现位于天洛北部的狄厥,与位于西域之北的巨夔近日已有大量军马异动,并各自在边关进驻重军,两国已成猗角之势意欲进犯意图已突显,现朝廷和谈与用兵两派争吵不休” “消息确着吗?为何两国前面均无异象,突然就有进犯之意而来” “就老夫分析,京城或者朝堂定有敌国奸细,否则我朝局势敌国会怎么了解得如此之快,慕容兄这一死,朝局各派势力分崩离析各自为政,边疆各军更是军心散慢正是给了敌国可乘之机” “那顾相有何意见,形势如此危急可真有大厦将倾之象呀?” “和谈,当然本相主持和谈,只是还没想到好的和谈之策,正好少侠天纵之才,老夫正想与少侠先谈,然后看看能否扭转死战派观点,至少得先稳定朝局再说。” “天洛现在形势如此危急,还有人主战,看来这些主战份子一定是机会份子图谋不轨。” “难怪慕容兄称少侠是天纵之才,果能没看错,一点就通了,正如少侠所说,这些人正是皇族党,因为正是他们控制军权的大好时机,但此点难就难在无法点破,而且还容易被他们所制,毕竟和谈在天洛立朝也来还是未曾有过事,若是由我这个开府丞相说出来,无异于投敌判国” “那依顾相的意思当如何计策?” “要扭转当朝两位最有势力皇叔(穆王、庆王)及远在西都的皇兄齐王的意见,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们所图无非就是要借机控制军权,因为军权原来一直都是朝廷所有, 唯有穆王因早年从军队出身,也立有军功所以才有部份军权, 但因慕容兄交权准备引退之后原来的军权出现了部份权力真空,使众皇叔党、皇兄党均觉着有机可乘, 目前慕王已控制了飞贲军与千牛军及其他一些地方驻军, 就连没有原来没有军队背景的庆王也控制了金吾卫军,并竭力拉扰江湖势力,围攻湘云别院的江湖人士就很有可能是庆王所为, 至于假银票案是不是他就不得而知了,而皇帝的哥哥齐王虽也想争取军权,但毕竟远在西都且手中势单力薄还不能成气候。” “顾相的意思是想法斩断两位皇叔夺权之念” “直接斩断当然是万万不能,唯可采取迂回战术,但这次的迂回战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因为你曾与慕容兄那晚纵论天下大势,使慕容兄前面固持了几十年观念彻底改变,你小子定有不凡之才,所以我一定要等你回来才开始发动,贸能行动我也没有把握。” “顾相这是抬举在下,我可没有顾相所说的那么大本事,至于这件事情还需容我想想,得有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好的,我给你一个晚上时间,正好你这么多天在公主府也住累了”顾庸之笑得很神密的样子。 柳乘风脸都红了,顾庸之神秘笑意,他当然知道。“顾相我这就先下去休息了” ※※※※※※※※※※※※※ 柳乘风此刻站在迎风居后山的一凉亭之内,手执一把酒壶,不停对着自已灌酒,酒入喉咙虽然辣烈,但他却好象全然不顾, 此时天上的一轮明月升起,而他却心境难舒,柳乘风心想道,自已在第一次与慕容都相遇之时,本就准备好了要刺杀于他,但是没想到真到见面之时竟然没有出手, 一是因为娘与慕容都的事情较为复杂,还有待进一步了解清楚以免杀错了人。 二是他那时也在京城逗留了三月之久对京城一些形势与相关人物的情况也有些了解, 知道慕容都虽然权势滔天,但也是朝廷之柱石,要是真杀了他对朝廷,对国家都是很容易掀起滔天巨浪的事情, 所以当天一转念竟然放弃了,但是又非常心有不甘,自已默默努力了十多年勤奋练功就为有朝一日能替父亲、母亲、爷爷报仇雪恨, 虽然父亲从来没跟他提过报仇之事,但看到父亲的那种痛苦,自已也悲痛万分。为了替父亲医治疯狂之症,他自小就自学医术,还与父亲两人边流浪边寻医找药,好不容易遇上父亲不发狂的那几天,两父子在一起其乐融融好不快乐,跟父亲一起练武,跟父亲一起学习军城兵书,跟父亲一起聊医学,听父亲给他讲江湖典故,军营生活,那都是最美好的时光, 可是就在两年之前父亲在一次颠狂后去逝了。这让他非常痛苦,自已从此只有孑然一身了,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他感到了这世间的无比孤独,这让他报仇之心更为强烈, 而在刺杀当天他却做出了让自已也无法相信的举动,放弃了刺杀,但他感到当时只是自已一时之不明之举 于是才过三天,他又去找慕城都,但是很是奇怪自已竟然与慕容都一谈就是一宿,最终不但没能刺杀他,还接受了他的建议。 但他竟然在那一宿之后的一月之内突然离奇的死了,留下了一个当前这么一个势难挽回的局面,自已也跟着陷身这泥潭不能自拔,更与他的女儿慕容飘雪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是他再不愿意去面对的,因为前代的仇都还没说清楚,怎能有这种不应该的情况愫存在, 更何况朝廷这种争端也是自已非常厌倦的,自已还年青本应该象父亲一样驰骋疆场,杀敌立功,保境安边,守护一方百姓民生, 特别是他自小立志要替父亲了却当年之心愿,而现在倒好完全陷身在这朝廷争斗势力内了,此时心境不由得愁闷难当。一连清啸数声,自吟道: 清啸山河,歌酒当途,世事如潮人寂寥;满腹伤心事,尽付燕归巢; 帆济沧海,别梦依稀,红尘俗事几多娇;尽卸儿郎志,重整剑与矛。 吟声方落忽然有悠悠琴声飘来,似流水,似泉音、似鸟语呢喃、似繁花怒放,似馨芬拂面,似舟行水面浆声细细,似月出东山凉风习习。 让正处狂妄思想状态的柳乘风立时清醒了过来,心犹如浸透在清凉明净的碧水之中,那么透亮而神清气爽。这种声音似曾相识,似久违的故人归来喜极而泣、似依依的恋人相拥私语窃窃。 柳乘风立时沉浸在此种氛围之中,毫不犹豫抽出了自已随身寒玉萧,这是本是师傅留给他遗物,但他自小就学习过音律,且他父亲与母亲均是此方面行家,当年父亲就曾将他写的《燕歌行》谱成曲子传唱军内,也是因为这首曲子父亲与母亲才得以相似,并互赠琴萧以定情,只可惜当年飞来横祸将他们两人的定情信物在一次大火中毁于一旦, 好在他却意外的在崖边石洞之内得到了师尊这支寒玉萧,他将萧轻轻在唇边吹奏起《潇湘水云》以相合,而对方的《碧涧流泉》已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跌宕起伏,曲折盘旋。 柳乘风凌空缓缓飞起,萧音不断,真气也生生不息飞身循声而去 。 柳乘风落在一排别院的前的柏树之上随风摇曳,萧音立改成自已前不久新作的萧谱《秋思》, 而对方琴音也改成了《梅花三弄》两曲和音,一惆怅,一抚慰,一孤傲,一高洁似是两人早已心有灵犀,神交已久缘悭一面,而此时已有两人自院内飞出衣袂飘飘。 “柳少侠,小姐有请,请随我们来吧” 柳乘风只见站在面前的却是前些日子与他相伴而行,大闹狮子林的小蛮与晗烟,这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此刻的二女非但毫无一点风尘之气息,而且娴静而美丽。原来还以为她们几人真是顾庸之为了给他们搭台唱戏专门从风月场中请的人,没曾想还看走眼了,更难让人相信的是他们俩各具武功且身法悠美有如行云流水一般。 “小蛮、晗烟是你们,你们---,” “咯咯,咯咯咯,柳少侠只管跟我们进去,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两女笑了,小蛮更是出言成趣。 柳乘风跟着二人走进了“风菏小筑”进到大门穿过屏风就看见几处假山兀立,流水潺潺,小塘宁静幽趣, 而此时琴音自对面小塘传来,只见对面琴台之上帘羽流纱飘动,白色身影衣袂飘然若仙,长发瀑泻而下,月光映衬之下有若文姬再世、文君重生。柳乘风不由呆了,不敢再往前一步。 “柳少侠,还请移步风亭一叙”对面已有如黄莺出谷之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去吧,少主,都叫你了,看你像个呆子一样!咯咯!”小蛮边说边往前引路, “我们先走了,少主人虽有仙姿,但绝对不是九天下凡的仙女,别傻站着走吧”小蛮侧着在柳乘风耳边笑笑的说道。 “姑娘琴技卓绝,在下闻声而来,实有唐突望姑娘还请见谅” “柳少侠,今夜我也是闻你诗文唱和之中似有心结未解郁闷难抒,特奏琴音以解你心曲” “姑娘认识在下?” “当然,小蛮他们早就跟我谈起过你,放眼当今武林少侠可算得上是人中龙凤、武林翘楚,柳少侠大名更是早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在下惭愧,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柳乘风边走边说边走进风亭。 “咯咯,咯咯咯,我叫,顾文汐,顾庸之是我义父” 柳乘风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真笨,自已应当早就想到,此别院离迎风居并不太远,而且还处于如此偏避之所,只能是顾相家属所居之所。 柳乘风分开流苏羽帘走近琴台,只见里面兽香萦绕馨芬扑鼻,一绰约仙子绝色佳人迎面走来,令柳乘风竟然不敢直视而又不得不视, 其美妙绝伦的身姿,其出尘似仙的面容,其白晰剔透的肤色,均属世间罕见,如果天底有最优美的艺术品,那此女子就是那艺术品的精灵之魂,如果天底有有最精妙的语言,用在此女身上语言也会显得暗然失色,此女不但有落雁沉鱼之貌更有娴淑雅静之质, 一看使人忘神,再看使人忘我,而此时的柳乘风正好进入忘我之态,这种惊世的美丽是有具强大浸透能力的,能瞬间就渗透到人心深处,且深信上天造化神秀于凡间。 “柳少侠,请坐” 柳乘风心中一动才知道自已失态了,这样傻傻的看一个姑娘实是大大的不应该。 “姑娘真是绝世仙姝,在下并非登徒之子,实是为姑娘绝世容颜所震憾,此均是由衷而言姑娘莫要见怪” “咯咯,咯咯咯”有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的轻笑声更是让柳乘风心神摇曳。 “我当然知道少侠并不是登徒子,你与义父共事许久,义父看上的人是自是不会错的” “姑娘对在下之事好像什么都知道,上次禁宫琴音相助只怕也是姑娘所为吧!” “我对你们的事其实了解并不多,只是义父有难,我不得不赶回来相助,禁宫之事我也只尽一份心意罢了” “哦,姑娘原本并未住在这里?” “这里我也住二月有余,少侠可知南海潮音阁?” 柳乘风到南海潮音阁几字,又是心中一怔,“姑娘莫不是南海潮音阁之人 ?” “少侠看上去甚是惊疑之态,莫非南海潮音阁与少侠有什么渊源?”顾文汐已面露疑惑之色。 “没,没什么,只是我前几天听一前辈高人说起南海潮音阁,听闻潮音阁主有通天之能,能远隔数里能凭琴音识人心思”柳乘风已窘迫极了,如果此女也有此能,那自已刚才所思所想不是全都让她知道了。 “咯咯,咯咯咯,少侠无需耽心,我刚才并未发攻,少侠心事我并不想知悉,少侠即是义父忘年知交,我当然不可做窥探知心事之举” 笑靥如花、人比花还美,柳乘风总算是放心下来,“难道姑娘真有此能耐?” “我现在是少阁主,少侠以为呢?” “原来如此,没曾想姑娘真是才艺双绝,闻姑娘琴音已是如沐春风,如浴暖阳,令在下全身为之神清气爽,心神也是畅意盎然。 却未曾想也是这琴音却也能让禁宫前那群穷凶极恶的狂妄之徒心醉神迷,瞬间忘却争斗而投身于这神妙的琴音之中,看来几天前辈与我谈及的武道之巅确是神妙莫测、道阻且长。” “少侠莫要再夸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萧剑随身,世间任尔驰骋,只是少侠现心情郁抑,心脏之处也有被魔功损伤痕迹,我才招少侠过来好为少侠医治才好。” 柳乘风大为惊讶,“姑娘为何知道我心脏受损?” “少侠无须惊讶,我虽没用琴音测你心思,但听你诗词唱合就能听出,其音虽抑扬顿挫音阶谐和,但也有血气运行不畅之感, 而此正是心脏有异常之状,再联想你那次禁宫大战不难探测出少侠已身受重伤,只是没有言出,而我南海潮音阁略通其修身养心之道,正好为少侠医治其心脏受损之症,只是少侠此非一般伤损,而是被一种非常罕见的音波之功所伤,此极难全愈还需多次治疗方可见效。” 柳乘风大喜,原来还担心心脏受损需长期修养,可能会耽误自已修意念之剑,现听这位姑娘一说竟然几次就能见效,这让不让他欣喜万分! “姑娘,真是在下的福音,在下不知如何感谢姑娘才是” “你不要一口一个姑娘了,就叫我文汐吧,我也不是单单帮你!我也在帮我义父,你要是不能痊愈,义父可能就真的不能再在朝廷立足了, 义父的最初愿望原也只想能帮皇帝渡过难关,从此安心归隐颐享天年,可为了不负慕容丞相所托,义父近段时间也是经常彻夜不眠苍老了许多。”顾文汐神情凝重了起来。 柳乘风也跟着心情有点沉重,这件事还真跟自已有点关系,看来自已也非得帮顾庸之渡过难关才行。 “文汐姑娘,你称顾相为义父,难道你是南海潮音阁主女儿吗?”柳乘突然称呼文汐还有点不习惯。 “对不起,文汐我或许不该问你的家事” “无妨,我并南海潮音阁主的女儿,她只是我的师傅,我的母亲是方晗” 这事又让柳乘风大吃一惊,“莫不顾相所说的方大家,有人称--千妍幽兰的方大家” “正是,你有听义父说起过吧” “是的,听顾相说家母亲已逝!” “是的,我的母亲在我很小时就走了,我对母亲的记忆很少,母亲临走之前将我托给义父,让他照顾于我” “哦,那,那---”柳乘风本想问她父亲为何不能照顾于她,但想想这样问人家却是不对。 “柳大哥无须顾及,柳大哥疑惑之事小妹清楚,小妹自懂事以来,从未见过亲生父亲,也不知亲生父亲是谁。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亲生父亲这个概念的”顾文汐也在泪光闪现。 “对不起,文汐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之事” “柳大哥,我没事,我只替义父感到不值,义父一直仰慕母亲,可以为母亲放弃所有,甚到为了母亲终身未娶,到老了也只有我这个还称他义父的女儿傍他左右, 而他却全然不在意,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对我百依百顺,所以柳大哥我看到你们都在帮义父我非常高兴。” “文汐,你放心,我与慕容城既然已一只脚踏入这纷乱之局,就没有想过再抽身而去,定助顾相稳定这朝局,助小皇帝亲政治国。” “柳大哥,我们别说这些了,我还是先为你治伤要紧,你坐在我前面,全身心放松,闭目养神,只管听我拂琴,我将用-‘圣域心莲’之功为你疗伤,尽量试着将所有执念放下,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这样对你治伤非常有利。” ※※※※※※※※※※※※※※※※※※※※※※※※※※※※※※※※※※※※※※※※※※※※※※※※※ 阎罗殿前鬼魅森森,道路两边曼珠沙华猩红如血,磷形火焰此起彼伏摇摆游离,烈焰泉处热气蒸腾,时有残叫声传来,而此时黑白无常又赶着一群人自外而入。 众人均是三天前已被太医院验证为败血鼠疫症死亡之人,一身皮肤出血而后漫至全身发绀坏死、溃烂猩臭异常。 而此刻众人来到阎罗殿前更是吓得全身颤抖如筛糠,进得阎罗殿只听里面一声烈吼传来,然后到处是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还有切切鬼笑更是让众人汗毛掉落一城, 只见阎罗殿内四大判官分列(赏善司、罚恶司、察查司、崔判官),各个怒目圆瞪,大如铜铃。而此时的一殿阎罗王秦广王蒋端坐于大殿之上头戴方冠、络缌长须、豹眼狮鼻、一旁的善恶童子唱诺道: “生于天地之间者,皆曰命,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尔等现已身死,来到阴间还不速速过来面见阎罗神君,莫不是尔等要等掏心挖肺做一无心之游魂。” 众人一听就哭声不断,扑腾、扑腾跪了一地。一旁的罚恶司大声吼了一声道 “汰,下面跪者听好,尔等阳世间作恶多端,杀牢、虐囚、冤忠、灭孤早也应当来此阴间地狱报到,而今尔等身受鼠疫之毒,来此阴间均也通过‘业镜’,验明正身。现判尔等身受十八层地狱之刑,剪舌、烫心,蒸炸油锅,磨成血肉,来世再化猪狗受人奴疫” 顿时之间,下面人等号啕大哭成一团,有大声叫冤枉的,有当场吓瘫在地的,有的当场尿声泣泣失禁一地的。 这时只见赏善司走过去跟阎罗王耳边说了几句,阎罗王发话了 “刚才十殿阎罗转轮王传来消息,尔等前三世都已判为猪狗受尽人世的艰苦,这世虽有恶绩不宜再判为猪狗,宜当重返人世老老实实做人,尔等可曾受得” 众人一听还能重回人世做人,那自是无异天降福报,纷纷瞌头拜谢。 “尔等虽可重返人世做人,但尔等须从此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远离京城,一世不得再提京城一切事等,可否受得” “受得、受得” “即然如此,尔等如有违此约法,当速拘尔等重回阴曹地府,碾成肉泥,尔等可否受得” “受得、受得,绝不回京城,绝不提京城一切事等” “即然如此,黑白二无常何在?迅提尔等重回乱葬岗,让他们今夜即行离京,否则按阴司法典侍候” 黑白二无常带领众人,一路而去后。 阎罗王大笑起来,拆去面部装饰说道“ 任小子,都是你鬼计多端,这一出戏足以让刚才那些人不敢再在京城逗留远遁海外了。” 众人纷纷拆去全身装饰,原来阎罗王正是游侠儿称呼之齐叔叔,而两旁的善恶二童子正是,游侠儿任悟天与英姿洒脱的林玄英。 “还是齐叔叔装扮得最好,惟妙惟肖,没有一丝漏洞”林玄英高兴的说。 “齐叔叔好不好玩,这样我们即可放心大胆去救人也能玩游戏多好呀,就是英子盟主那个善良童子装扮得太丑,活象一个吊死鬼” 游侠儿还没说完就遭受了林玄英飞过来的一脚,只踢得游侠儿哇哇大叫。 而此时布幔后却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撩开布幔出来的人正慕容飘雪。 “漂亮姐姐,现在应可以仰慕我游侠儿智计百出,无往不胜了吧” “飘雪姐姐,他哪里是智计百出,他是鬼计多端,无恶不作” 慕容飘雪给二人逗得咯咯的笑弯了腰,其他众人也是微笑不语。 原来三天前慕容飘雪正坐在绿云小筑房顶上对着月亮发呆,想着她的乘风哥哥到底有没有成功脱险,到底什么时间能归来,她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定无所适从,总希望去顾庸之的迎风居能神奇的见到她所思念的乘风哥哥, 可是总是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首先是听说乘风哥哥受了严重的伤,然后又听说宫内有大批高手搜索乘风哥哥,然后又听说乘风哥哥下落不明,反正是无一好消息,这让她伤心透了, 她想那天要是跟大哥与乘风哥哥一起进宫就好了,至少可与乘风哥哥一起御敌一起受难,不会象现在一样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那天虽然大哥对城墙之上巡逻侍卫发起攻击,吸引围攻乘风哥哥的高手来这边支援,但最终没有等回来乘风哥哥,这使她极为失望。 她甚至有点怪顾庸之的安排起来,要是乘风哥哥真出事了怎么办?她五心烦闷每天都会去迎风居询问信息,今天终于得到了好消息,乘风哥哥或许有可能被长乐公主保护了起来,这本是一个特大好消息,只少乘风哥哥没有了生命危险, 但她又开始担心起来,怎么长乐公主会保护乘风哥哥?乘风哥哥与长乐公主什么关系?他们原来就认识吗?一时胡思乱想的念头丛生。 这不今夜月色正好,而她却担心不减,她真想马上见到乘风哥哥,告诉他她有多耽心。可是却身不由己进不了城,只得自己提了一小壶酒偷偷一个人上了房顶喝酒、赏月、思念她的乘风哥哥, 可也就在她感觉到孤独无助之时,开心鬼游侠儿却从天而降,跑到他身边,跟她说有个好玩的游戏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她还奇怪游侠儿怎么能找到她的,结果游侠儿告诉她说他在他们那夜夜袭皇城时就发现他们了, 这倒是让他大吃一惊,然后游侠儿还告诉了她,他们准备做一件天大的事,要让全天下都为之震动。而这件事就是要救那个曾经被怀疑是假银票案的首犯千牛军将军李庭威,至于原因就是他们相信这个李庭威是个好人,绝对不可犯这种事情, 这事本来只是他们在与顾庸之商议时顾庸之说可能是冤枉的,但怎么游侠儿就这么肯定呢?她感觉到很奇怪,但游侠儿不肯告诉她,只是告诉了一个天大救人计划: 那就是在京城关押人犯的天牢制造一场假的鼠疫,搞得京城人心惶惶,每家每户都驱鼠避鼠,然后他们趁机收集大量老鼠到时再全部放进大牢,把牢内守卫全给吓跑,然后趁乱救出千牛军将军李庭威, 这样的计划直把慕容飘雪听得目瞪口呆,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天牢那可比不其它地方,可是就是这样的计划竟然把慕容飘雪说服了。 而今天阎罗殿这一出戏正是他们首次假鼠疫之症已成功实施,但假死人员需要让他们彻底消失的戏码。 他们通过在天牢附近放置一种狼毒草根茎之汁液与曼陀罗种子及一些特殊的原料磨粉搅拌成的药丸,然后进行燃烧形成一种淡淡气味即可迅速让接触者体温升温、并咳血,而且是咳浓血带泡,而且不过一天就会全身浮肿迅速形成皮肤出血全身发绀坏死溃烂猩臭异常。 再过一天就人会失去知觉而且短时可造成无呼吸弱脉搏形同死亡的现象, 果然此一事以假乱真程度非常之高,就连太医院派来的医师都不敢太过接近,并迅速公布的鼠疫的信息,再过两天全京城就开始禁严, 天牢也全部封闭周边几里无人敢进。里面的人更是人心惶惶防卫森严,生怕再看到有老鼠出现,京城各地每家每户都在驱鼠灭鼠,灌水、烟熏、用药、所有能用到办法大家都用尽了。 而此时游侠儿却发布总动员令“从今晚开始我们可以利用我们手中神器去收集我们的小宝贝了” “啧、啧啧看你那个神气的样,还小宝贝,恶心”林玄英吐出了舌头满脸鄙视之态,这两人天生就是一对活宝,可就是这对活宝也让他们的众位叔叔都信服。愿意听他们领导,搅得京城天翻地覆。 ※※※※※※※※※ 而此刻的柳乘风有如进入神游仙境,整个身心均进入到忘我状态,好象自已身体已不复存在,唯有优美流畅的琴音音符在透明的身体内流动,穿过身体每个角落,带动身体的每个细胞一起舞蹈, 思维竟识也好返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他看到自已的童年,有父亲带着他一起在草原上飞奔,有模糊身影的母亲呵护着摸他的头,有自已儿时神气的样子,有父亲和蔼的笑容,有母亲深情的关切,所有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 忽然在这优美的琴音中夹杂有杀伐琵琶之声自远方而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烈,此时顾文汐琴音也为之一变,竟成了《十面埋伏》而原来的《圣域心莲》本意是修心养身之曲,而这《十面埋伏》当然是对战之曲, 因琵琶声所奏正好是古曲《广陵散》,柳乘风立时清醒过来忙运功护住心脉,而此广陵散曲正是描写当年聂政刺韩王之故事,杀伐之气果断而凌利, 而十面埋伏也是描写的楚汉战争垓下决战的情景所以双方各不相让互施功力相抗, 此时琴台之上的流苏羽帘已为所奏的广陵散曲音削得片片飞散,迎风而来音乐如千万把利刃直向顾文汐袭来, 顾文汐自琴台上缓缓飞升而起横琴于膝,琴音所到之处立形成一球形气场将整个身体都罩在里面,琵琶音所奏之利刃音效立被阻挡了回去,院外树林内却是簌簌有声树叶落满一地。 “姑娘请现身吧,我已早知你隐身之处,姑娘若是不信,请看这一弦如何” 顾文汐话音方落,中指一挑,立有一柄似闪光的小剑自幺弦射出,去势有若闪电,果不其然对面树枝一动,一条人影飞射而出。 “潮音阁的七指星辰果然不凡”来人一袭黑纱羽衣,头带幂蓠(一种带纱的斗笠) “姑娘即知晓我潮音阁,就应知我观有百里知人行迹,几里明人心事之能,姑娘何不直接道明原由,也免我直接道出为你不容” “本人即然有胆过来,自然早已有周全的法,不劳你操心。” “即然如此,你走吧,我也不想为难你,不要再来扰我们修行”顾文汐道。 “咯咯,咯咯咯,说得好是亲切呀,听说潮音阁的圣女可是不落凡尘的”黑衣女子又笑了,笑轻中充满了轻鄙之气。 “大胆,姑娘即是存心来扰事,那就怪不我了,小蛮、晗烟替我送客” 二婢立时自后庭左右飞出,各出一剑朝黑衣女子扑出, 琵琶一拔立时有如两把利刃直迎上二婢双剑,二婢凌空翻飞避开攻势,燕双飞双剑凌空分袭,剑花挽起剑星点点即快又狠, 黑衣女子犹抱琵琶却一个飞荡而起就如荡秋千一般避开了二女攻势,却空中琵琶连弹杀气四溢而出, 两婢长剑齐舞只听叮叮声不绝于耳才堪堪抵挡下琵琶的杀招, 但此时顾仍汐脸色一寒,琴弦三拔,自琴弦弹出的杀气激得小池塘的水气飞溅而起如万点利刃隔空袭去。 黑衣女子身形急旋一道气柱平地升起,琵琶音不断却是全身挥舞严密协防,但依然传来嗞、嗞之声, 不过一刻琵琶音嘎然而止,黑衣女子已被迫落于地不但琵琶弦断,全身黑衣也划得零零碎碎露出里面的月白长衫。 “咯咯,果然是已得潮音阁真传的少阁主,领教了‘七星冷月杀’只不过看来南海潮音阁只怕要后继无人了吧, 呵呵呵呵” 黑衣女子身法优美依然去势如电,而只留下顾文汐若有所思的样子,脸也微微有此红润了起来。 “文汐,此人是谁,为何你这么就让她走了”柳乘风感到有些奇怪,但又好似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一般 “我也不知她是谁,但武功路数来看似是来自东瀛,特别是身法与内功,她有克制我潮音观的观心大法之能,所以我虽知她潜藏之处,但无法探知她所为何来?,不知柳大哥是否认识此女子” 柳乘风被顾文汐问得一脸茫然,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印象里从没有此女子” “柳大哥,你回去休息吧,我也明天正要赶回南海一趟” “文汐,何时能再见到你,我,---”柳乘风在些着急,又不知从何说起。 顾文汐似是考虑了一下才回答:“或许我们还缘相见” 竟然也没再说什么就直接朝后庭走去。留下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柳乘风。 柳乘风还想刚才这个使琵琶的女人怎么也会使用东瀛的身法,可声音却又似是聂红衣的声音,为何会有如些奇怪的事发生,明明聂红衣已死,自己怎能又想起了聂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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