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在于他不会喜欢男子。</p>
这边见杜彦宁要走，赤箭笑着同亭松道：“听说竹雪是为了还人情主动给杜公子当半月护卫，如今只剩五日，也不知道她往后，我今日听她的意思，似乎还是一心记挂着公子？”</p>
程令雪刚转身便听到赤箭这话，耳后飞快热起来，但回到公子身边解蛊要紧，她下意识地看向公子。</p>
公子也抬头看她。</p>
暖光映照之下，她看到公子的眉眼又变得柔和，眼底温和如水。</p>
她生出了些希望，忍着不自杏眸一瞬也不错开地凝着公子。活脱脱一只见了鱼干却不敢讨要的小狸奴，只巴巴地看着拿着鱼干的人。</p>
公子对她对视，漾起笑意。</p>
在她生出希望时，他又忽地看向她的唇角，眉心蹙起。</p>
程令雪忍着想掩住嘴上伤口的冲动，仓促回过身。</p>
还是彼此远着些好。</p>
姬月恒专心看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眼前是戏子五彩斑斓的戏服，他却只看那一双盛满希冀的眸子。</p>
眉心舒展，又紧蹙。</p>
他不该沉浸于引人堕落的喜悦。</p>
混乱的思绪带来痛苦。似乎有一双手揪着他的心，可折磨过后，反而莫名畅快，这感觉似曾相识。</p>
就如……</p>
姬月恒看着台上，轻嗤。</p>
“荒谬。”</p>
亭松皆以为他在指戏，就连看热闹的赤箭一时也看不懂。</p>
他看向刚出门的杜彦宁，忽见门外走来一个身穿绿裙的少女。</p>
“表兄！”</p>
杜彦宁和程令雪齐齐望去。</p>
看清那少女的面容，程令雪忙侧了侧身让杜彦宁挡住她。时隔两年，她已不再是“十一”，那位曾借题发挥为难她的姑娘不能让她畏惧。</p>
她只是怕那姑娘乱说话。</p>
杜彦宁迅速反应过来，拦住少女：“三表妹怎会来此？”</p>
钱妙仪压下雀跃，有礼有节地福身：“我与妹妹陪母亲逛街，路过表兄的铺子，母亲想来看看表兄，听说表兄来了戏楼会客，让我过来瞧瞧。”</p>
杜彦宁颇头疼，温和道：“姑母身子不好，我是晚辈理当登门拜见，奈何近日忙碌，今日也还有约，劳表妹转述姑母，侄儿改日拜会。”</p>
见他态度温和似已冰释前嫌，钱妙仪笑着应下：“一言为定。”</p>
刚走出两步，她想起什么，又飞速回头，在杜彦宁反应过来前看清了他身后的人，钱妙仪愕然开了口。</p>
“你不是十一么？！”</p>
那一声喊得程令雪头都大了。</p>
存着侥幸，她希望公子没听到，可余光瞥见公子猛然回头。</p>
完了……</p>
第27章 027</p>
几人齐齐看向程令雪。</p>
公子凝起眸盯着她。</p>
程令雪面上平淡，背在身后的手却屈紧成松松的拳头。</p>
公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继而抬了抬手，亭松当即会意地推着轮椅往前，心里也满是疑云，难不成竹雪是那位让杜二公子念念不忘的十一姑娘？</p>
也太不可思议了……</p>
他悄悄瞥了眼公子，不知是该替竹雪担忧，还是替公子高兴。</p>
公子朝她一点点靠近。</p>
程令雪宛若听到刽子手举刀前的数数声，她稳住心神，用少年低沉的声音道：“姑娘此言何意？”</p>
钱妙仪本就不大高兴，以为是十一和表兄重逢又扮做护卫跟着表兄，但听到这少年嗓音，又变得困惑。</p>
“你怎么变男人了？”</p>
杜彦宁忙上前，拉过三表妹：“日前偶遇这位程小兄弟，发觉竟和故人有几分肖似，此前又听十一说过她的身世，正好程小兄弟称幼时曾在青州与家人走散，约莫是十一的亲眷。”</p>
钱妙仪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半信半疑，还欲探询，缀在身后的四妹妹上前叫住她：“三姐姐！”</p>
钱四姑娘小跑上前，同杜彦宁福身见礼，拉过姐姐：“阿娘怕你耽误了表兄正事，让我过来瞧瞧，来日方长，等过几日表兄得闲了再叙旧也不迟！”</p>
钱妙仪醒过神，想起母亲说有时以退为进比死缠烂打更好。</p>
她过去是有些冲动了，明明察觉夜明珠走丢很是可疑，但还是故意忽略，走了一着错棋。便笑了笑，不再管那少年究竟是谁：“那祝表兄早日寻到十一姑娘，若寻到了，记得代我向十一姑娘道个歉，当初是我骄纵无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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