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说道：“你先起来再说。”</p>
那小太监仍是不抬头，说道：“殿下不答应奴才，奴才就不起来。”</p>
冯凭无可奈何，他怕一会儿散了朝，经过这里的大臣就更多了，那时自己可就真的没活路了。便说道：“好，我答应你，起来吧。”</p>
那小太监这才站起身，说道：“圣上让奴才告诉殿下.....”</p>
冯凭一摆手，说道：“先等等，我怎么知道小公公您就一定是圣上派来的，你要是闲着没事逗我玩怎么办？那岂不是很浪费我的感情？”</p>
那小太监一愣，随即说道：“瞧殿下您这话说的，不过圣上还真交给奴才给殿下看的信物来着。”</p>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小盒，正是当初盛放那半粒至圣大金丹的小盒。</p>
小太监说道：“圣上让奴才对殿下说，是殿下成就了他。如果没有当初殿下成就圣上，圣上就不会有今天的不甘心。过去的圣上无欲无求，悠闲自在，死活都是快活的。但殿下治好了圣上之疾，圣上虽然体验到了快乐，但同时也体验到了烦恼、痛苦，体验到了深埋心底的野心，更体验到了心存不甘的折磨。殿下成就了圣上便是将圣上拉入人间五彩斑斓的欲海。圣上既感激也无奈，如果殿下就此撒手而去，不再管圣上了，圣上不怪，但一定要让殿下知道他的真实感受和感激之情。”</p>
说罢小太监摸摸后脑勺，想了想说道：“没错，圣上要奴才带给殿下的就是这些话，奴才没背错。”</p>
冯凭心说这是感激我吗？这特么不是在激我吗。</p>
他说道：“小公公.....”</p>
小太监回道：“殿下您说。”</p>
冯凭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也学过托尼巴赞啊？”</p>
小太监不解地说道：“托.....托什么赞？”</p>
冯凭说道：“没事。难为你了，圣上叫我去哪见他？”</p>
小太监说道：“殿下得罪了。”便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阵。</p>
回到府中，彭三丘问冯凭：“殿下要去见陛下？”</p>
冯凭说道：“那小太监传话，说赵王逼他十五日后在凌云台举行禅让大典，头一天要斋戒沐浴。那时紫霞宫道众祭天祈福，为避免亵渎神灵，不可见兵甲。宫中戒备会有所放松，到时那小太监会在约定地点接我潜进宫去。”</p>
彭三丘说道：“见了陛下又能怎样？”</p>
冯凭说道：“大师父觉得呢？”</p>
彭三丘说道：“明显赵王已经控制了局面，殿下觉得赵王登基后会如何对你？”</p>
冯凭答道：“他会杀了我。”</p>
彭三丘说道：“或许他会用殿下。”</p>
冯凭摇头说道：“绝无可能。”</p>
彭三丘问道：“两种可能或许都存在，殿下为什么认为他一定会敌视你？”</p>
冯凭说道：“因为他蠢。您没看见他现在用的都是些什么人。紫霞真人除外，您看他手下不尽是充斥着孙秀之流，有哪一个是正人君子。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大师父又凭什么觉得他能接纳我？”</p>
彭三丘沉吟不语。</p>
冯凭说道：“再说了，就算他接纳我我也不敢答应。”</p>
彭三丘不解地问道：“为何？”</p>
冯凭说道：“因为他在这皇位上连一年也呆不到。原本他还能活久些，可这么一搞僭越禅让，必成众矢之的，无异于将自己置于火上炙烤，能再有两年性命就不错了。”</p>
彭三丘诧异地说道：“你怎知道？猜的？”</p>
冯凭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换了个话题道：“大师父，真君精通望气术，善于大衍之占。您怎么不研究术数？”</p>
彭三丘摇头道：“那个没用，白耽误工夫。”</p>
冯凭奇道：“真怪了，真君虽然精通此术，但当初他对先帝也是这么说的。”</p>
彭三丘嘿嘿笑道：“所以嘛，他吃大亏了。等他明白过来，那没用的东西也学到手了，那可荒废了他二十余年的光阴啊。咦.....”</p>
彭三丘看着冯凭，说道：“说起术数，你说赵王运祚不长，难道你小子也懂术数？”</p>
冯凭含糊地答道：“类似术数，但不是同样的东西，凭儿也只是一知半解。”</p>
彭三丘说道：“千万不要瞎耽误工夫，荒废了光阴不值得。” 冯凭说道：“我明白，大师父您放心。我这就回房练功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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